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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切繼續。
學生會的會議上,我坐在最陰暗的角落裡,看見窗外的操場漸漸被暮色瀰漫。
林的聲音,在空空蕩蕩的禮堂裡迴響。
伴隨著女孩子宛轉的調侃和清脆的笑聲。
人群中,林是英俊而神情自若的。
他微笑著應對,機智溫和,而又有著優等生的矜持。
我遠遠的看著他。
心裡那種溫柔的惆悵的東西,象潮水一樣,輕輕地湧動。
可是我不動聲色。
林突然回過頭來問我,安,你有甚麼意見嗎。
我幾乎是狼狽得搖了搖我的頭。在眾人的注目下,臉色蒼白。
我習慣了在他的鋒芒畢露下保持沉默。
從小我就是喜歡在一邊察顏觀色的女孩。
安靜的,自閉的,封鎖了所有的傾訴和激情。
可是我想跑到操場上去。
寂靜空闊的大操場,暮色的天空中有鳥群飛過。
我想光腳穿著球鞋,再次奮力奔跑。
激烈的風聲和心跳讓我感覺窒息。
在暈眩般的痛苦和快樂中,感覺自己和鳥一樣,在風中疾飛。
一次,又一次。
我是一隻魚轉製作網站 佚名
午夜飛行
安妮寶貝
People getting born and dying But I've heard there's joy untold——Angelene
瑪莉蓮是位於西區的一個小酒吧。威士忌蘇打和DISCO 是它的招牌。
但是最近的生意不是太好。因為以前的一個DJ消失了。
這是他來到上海的第一份工作。
每個夜晚,他出現在音控臺後面。他是個英俊沉默的男人。常常穿一雙球鞋。
還有松綠色的肥大布褲子。臺子上開著一盞小小的低瓦數的檯燈,用來選唱片。
他低下頭看封套的時候,長長的頭髮就滑下來遮住了眼睛。
他很少抬起眼睛看人。
在狹小的舞池裡,酒精和菸草混合著尖叫盡情地發酵。他絞殺著臉色蒼白的人和空洞的音樂。然後神情冷漠地拿起放著檸檬片的冰水杯子。
深夜12點過後,是跳慢舞的休息時間。放一些英文老歌或者只是柔緩的薩克斯風。他這時可以離開工作臺,靠在陰暗的角落裡,點上一支菸。這時候他的眼睛會習慣地轉向吧檯那邊的厚木門。
他來酒吧的第一個夜晚就看見她。已經7 天了。
每天深夜12點。厚木門後面。她的活動範圍侷限於此,從不走到舞池中間或有亮光的地方。
所以,每一次他看過去,她都是獨自站在陰影裡面。
已經是是初秋了。她仍然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身裙子。圓領無袖,是洗得很舊的縐絲。
白色已經泛出黯黃,象枯萎的茉莉花瓣。頭髮濃郁如海藻,漆黑地傾斜在腰間。她雙手空空地站在喧囂的人群后面。有時候會獨自坐在吧檯邊的高腳椅上。但人一過來,她就很快地閃開。那種寂靜而帶著微微惶恐的表情,吸引他的視線。
他看見她的時候,她全身閃爍幽藍的光澤。那種藍光,讓人寒冷。
他手裡夾著煙走向她的時候,她孤立無援地站在角落裡。一個拿著大玻璃罐啤酒的男人,突然撞著了她。男人沒有任何表情地走過去了,沒有說抱歉。而她似乎不受任何驚擾的安靜。那種沉著引起他的興趣。
你從不到前面來跳舞。他說。他看到她的髮鬢插一朵酒紅色的小雛菊。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會頭戴鮮花的女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