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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隱沒在唇齒相依的親暱中,顧忌著她心中還存有的芥蒂,也是連著月餘籌謀勞累,除了上回醉酒,女子的身體對他來說,還是顯得陌生新奇。
怎麼會有這般柔軟纖薄的人兒呢?他放輕了手腳,又幾乎想要將人揉碎了,直接吞進肚腹裡去。
第二日天不亮,望了眼絲被下猶自酣睡的玉體,男人唇角勾出饜足愛憐的溫和笑意,悄無聲息地換了朝服,便逕自朝外去了。
楚山明被判了家產盡數充公,西北流放三千里,其家眷特許回祖宅安置。楚家大房成了權利角逐的犧牲者,算是徹底倒了。
所幸此番景泰帝難得心慈,章家和楚家旁支才沒有被牽連。其實眾人都明白,這都是皇帝在與楚少保施恩罷了。
章環差點被牽累,嚇得如驚弓之鳥一般。他近來愈發寵愛侍妾瓊華,聽了她的枕邊風,懷疑夫人知情,竟是將她叫來好生喝罵訓斥了一頓,連帶著對嫡子嫡女也不待見了起來。
楚玉音恨的是咬牙切齒,女人之間,有時並不需要什麼大的仇恨,只需要一點比較不平,便足以形成積怨了。
為此,八月頭上的一日上午,她特意打聽了五弟去軍營練兵,便叫上了堂伯母楚齊氏一併過府去拜訪。
卻不知,天下事便這般湊巧。前兩日裡,臨澤公主也派人送上拜帖,說要過府來憑弔舊人。當年她是親眼看著嫡女幼小的屍身被人扔進了茺河,順水流朝這躲避的廢園裡飄走的。公主不欲打擾主人,只說了今日來府內走走便罷。
進了花廳,楚齊氏喝著福桃兒親手端上的茶水,一雙渾濁的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她。
「喲,茶水涼成這樣,潯哥兒媳婦是想老身害肚疼嗎!」
楚齊氏驟然發難,竟將個熱茶盞直直朝福桃兒腳下砸去。若是在自己府裡,對不滿的丫鬟婆子,她早就朝臉上身上砸了,只是,這是在內侄府上,到底不好造次太過。
「堂伯母誤會了。」福桃兒心底裡無奈厭惡,面上卻一派淡然,「原想著天氣熱,是內侄媳疏忽了,這便再與您端新的來。」
第二盞茶過來時,一旁坐著看戲的楚玉音卻是率先走了過來。她朝福桃兒笑笑,卻在接過茶盞時,故意手滑,看準了捻著底座,將滾燙的茶水悉數翻在了福桃兒手背上。
耳邊滿意地聽到一聲尖細痛苦的低呼,楚玉音飛速地湊到她耳邊,惡狠狠道:「旁人不曉得,我倒是想起來了,定是你為了替那姓容的賤婢報私仇,叫五弟去救兄長的吧!」
這一句她說的極輕極快,在楚齊氏發話前,又揚著聲調刻意驚慌道:「哎呀,弟妹你的手可要緊,這、這要是讓五弟瞧見了,可不得心疼的怪罪我等的。」
「音兒你退下,是她自己手滑,老身看得清楚。」楚齊氏原是族裡出身最好的,雖然母族凋零,卻最聽不得旁支壓過她去,這一下就被楚玉音挑起了更大的不忿來,「行了,不過就是碗茶罷了。潯哥兒媳婦,你站好了,老身今日可是有要事前來的。」
說罷,也不管福桃兒面色隱忍痛楚,一擊掌,便有十餘個少女魚貫而入。
一指為首的那個:「這是我齊家的侄女,除了她,你再另留三四個吧。」
這些少女姿態各異,她們與福桃兒並立站開一排,幾乎是襯得當家主母如個棄婦一般,顏色寡淡。
廳堂裡皆是楚齊氏帶來的僕婦,她們按主子授意,此刻便開始交頭接耳的,毫不顧忌地說些難聽諷刺的話。
「堂伯母有心了。」福桃兒蹙眉忍痛,她知道楚山潯還想借靠家族在京中的人脈,是以只得耐心與她們周旋,「只是、夫君的意思,這十餘個倒可以留下,待他回來決斷。可齊家的貴女,侄媳卻是萬萬不敢留的。倘若事情不成,豈非是將兩家都辱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