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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著他這幾月來,必然都未好生吃食。福桃兒放了碗耐心問:「你想吃些什麼?明兒個我去給你弄來。」
到這地步還要再關心他的吃食嗎?楚山潯抬眼想了想,故意為難道:「筵沁樓的參茸粥,炙鹿肉,雲霧七寶糕。這些你都能弄來嗎?」
避開他挑釁,頹喪的眸光,福桃兒只輕輕地應了句:「好,等天亮了,給你弄些好吃的。」
見她端著碗轉身出去了,楚山潯只以為自己終是惹怒了她,半是悻悻然,半是自棄地想著——如今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又怎會還有人會來縱著他呢?
他頹喪的依坐在桌邊,鴉睫低垂。正自嘲間,嘎吱一聲,門又開了端著盆清水和乾淨布巾的福桃兒去而復返。
沒有多餘的話,她絞了塊布帕子,走過來拉過他的手,先抹了手又細細的擦過了他頭臉上的汙跡。
看著她作這些時一臉柔和仔細,楚山潯的心慢慢地安靜下來,便也緘默著,不再說譏諷的話了。
「外頭天暖,入夜了,也沒什麼人。要不去院子裡散散再歇了?」
「不必了。」
簡短的一聲回應,擦淨了頭臉又漱了口。他便懨懨地又一味向朝著床側睡下了。
屋裡牆角處還有張倚窗而放的小榻,福桃兒收拾乾淨臉盆布巾。抿唇猶豫了下,還是朝那小榻上自睡了。
那張小榻長度只夠個孩童的,這幾日楚山潯高燒難退,夜裡十幾次也都是她絞了濕涼的帕子去覆在他額間。
本以為終是能穩睡這一夜,卻不想到了下半夜,還是被一陣哐當的響動給驚醒了過來。
睜開眼迷濛間望去,但見男人撲在榻上,垂著身子伸了手,要去夠地上的什麼東西。
夜色沉沉,只有些微的星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福桃兒揉了揉眼睛,嗡聲嗡氣的開口道:「主…怎麼了?」
那邊男人卻穆得收回了手,身子僵硬的半坐在床上。
福桃兒下了榻,趿著鞋子走過去,映著星光,視物的能力微微恢復了些。
「你…你去睡吧,我自己來。」男人壓著嗓子開口,聲調裡滿是尷尬。
她看清了,地上那個彎嘴長柄型的容器,是夜壺。此刻它正歪著身子倒在地上。幸而入夜前她傾倒了其中的穢物,否則現下便要滿地狼藉了。
夜壺的材質是灰黑色的,厚壁粗瓷,分量不輕。她彎下身子快速撿起了瓷壺,拎著遞了過去。
屋裡頭雖然未曾燃燭,湊近了,卻也依稀能看清雙方的眉目神色。
她檀口抿緊,面色故作坦然地將夜壺拎到他腹前。
這般私密之事,便是小廝丫鬟也不大好替主人做的。可前幾日,楚山潯昏迷臥床,雖則飲食驟減,一日裡,總也得處理一二次內務的。這等事情,不好叫兩位大夫來,都是她一個人料理的。
只是那會兒子楚山潯燒的迷糊,連人都分不大清,自然便沒那麼多想法。
「你、你放下,我自己來就行。」要叫他當著她的面做這等事,楚山潯實在覺得難堪不安。有心想裝作無事,直接躺下迴避,可下腹處的鼓脹已經有些酸澀,實在是難受的很。
「快些,我幫你提著。」福桃兒怕他忍得辛苦,便又正色著將夜壺朝下移了些。
見他遲遲不動作,臉上是明顯的遲疑不適,她又硬著頭皮安撫道:「人食五穀皆有三急,沒什麼的。這壺重的很,你快些。」
是衣帶解開的漱漱聲,楚山潯靠牆垂眸,顫著指尖就著她的手將自己送了過去。
壺中頃刻間傳來水流奔騰的嘩啦聲,發出急促而沉悶的迴音。
這水聲持續了很久,福桃兒只是站成了一座雕像,壓制著心底裡的尷尬不安。天知道她是怎麼控制著,才能讓那隻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