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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才將網兜子帶上,門就被人一腳踹了開來。進來的兩個勁裝帶刀,正是那日崖上與她對視的死士。
「匪寨已破,夫人速速與我們離去。」兩個死士面無表情全然沒有在意她的男裝。
這一日火光燃遍了山門內外,人頭滾落,斃傷寨中土匪三千餘人。直殺的喊聲震天,連平城西北郊都能隱約見到些痕跡。城內人心惶惶,皆是徹夜未眠,都以為這響動,是韃子兵大軍來襲了呢。
福桃兒被兩個死士半是護衛,半是挾持地朝山下跑去。一路上時而湧出些殘兵敗將。兩個死士刀法出神入化,人還未靠近,頭便已分了家。
在這宛如戰場的屍山血海間,直奔了一個多時辰。到山角一處涼亭時,生於承平的福桃兒,終於忍不住扶著柱子大吐了起來。恍然間她突然有一些理解唐曄眼中那種殺意的由來了。
順著涼亭朝前望去,是一座抱廈,此刻圍滿了舉著火把的人,背後的竹林閃動著耀目的火光。
這麼多天來,她終於再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此刻唐曄正提著自己的龍吟寶劍,抱廈門口被人團團圍住的是一個虯髯糾結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一身騎裝的女子,是雪歌。
那人就是山寨的大當家的扈炎德了,這是福桃兒第一次見他也是最後一次。隔著人群火把,還有漫天的喊殺聲。他看到唐曄鄭重地拱了拱手,兩人沒有說話,各自舉刀極快地纏鬥在了一起。眼花繚亂幾十招過後,長劍赫然當胸穿過,又一氣朝後退去,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透了那男人滿臉的鬍子。
「唐曄!」見他執劍走向雪歌,她本能地急喊出聲。
男人回頭,劍眉緊蹙,眸子中浸滿了殺意和苦色。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迷茫了片刻,頓時又映上了些星光。
還沒等唐曄說話,一道勁風襲來,他壓下意識的抬劍揮去,一個纖細的脖頸,撞了上來。鮮血噴湧過來之前,唐曄的反應極快,閃身退了開去。
地上的男人於垂死中爆發出一腔哀鳴,迸發出最後一絲力氣,想要去接女子倒下的身體,兩個人疊在一起,鮮血便更快速的朝外蔓延開。
看著雪哥軟倒在那男人懷裡,她的眼中先是決絕哀怨,在斷氣的那一瞬,又分明透出欣喜滿足。這一幕落在福桃兒眼裡,在往後的一生中都難以抹去。
……
三年後,大盛朝景泰27年冬,韃靼舊部與新王內亂,聖人遣靖遠侯率二十萬大軍陳兵邊境,由西北出生的新科狀元佐之。
韃靼王殿內,一身異族穿戴滿頭珠翠的福桃兒,被軍士請到了主殿之中。她面色平和又帶悲憫地望著王座上的男人。
這人劍眉星目,圍著厚實的虎皮搭子頭戴氈帽,正是三年前,雲岡山上引兵剿匪的二當家唐曄。
三十年來韃靼部落紛爭派系眾多。唐曄本就不是漢地人,而是老可汗脫脫不花的外孫子,幼年時父族敗落,才被人扔去了兩國交界處的山頭上,自生自滅。
三年前,舅族興盛便派了大將沙勒,以能否剿滅匪寨來試煉,最終扶持了唐曄成為韃靼新任的可汗 —— 一個傀儡可汗。
王殿內,沉默良久的年輕可汗,星眸如劍俯視著階前的女子。
「失算了……老子要完了,你可會跟大嫂一樣與我殉情。」
「大王珍重,新王說,盛朝缺一質子,只要你願降,便可平安離去。」
殉情?福桃兒心下一黯,她又何來的情可以殉呢?這三年來她幾乎是過著暗無天日的幽禁生活。
唐曄不願做傀儡,初到草原時就自擇了右王的長女為後。也就是初時還收斂著些,往後充盈後宮,培植勢力。政局不穩,漸漸得又成了生死相爭的局面。
而他對福桃兒的那份痴戀,也漸漸隱沒在草原的紛爭裡。在侍寢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