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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不容置喙的命令著,福桃兒也就斂身謝了。有心想估這對鐲子的價錢,卻因從未見過金子,實在沒有什麼概念。
「誒,這怎麼眼眶子底下黑黝黝的?」封老太太拉過她細瞧。
「啊?哦,是奴婢昨兒夜裡未曾歇好。」福桃兒摸了摸自己的眼周。
她正覺著老太太是關心自個兒,卻見封氏同桂參家的又對了個眼兒。老太太倒還好,只是笑的輕咳了兩聲掩飾。那桂參家的卻是笑的厲害,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桂姨奶奶這是想著甚喜事?」
楚山潯到底是年紀小,全然不懂她們意會的事情。福桃兒起初也不懂,可她畢竟有兄嫂,瞧了桂參家的神色,驟然間便是恍然大悟起來。這下子,她本就因奔跑而有些潮紅的胖臉,不由得紅得要滴出血來。
封氏遂笑著將這一段岔了過去,同孫兒問起些功課考學的事來。
無人再去注意到,一旁侍立的福桃兒漸漸有些神色痛楚起來。
她後背的傷還未痊癒,方才被汗水浸透了遍,本以為捱了過去就沒什麼的。這會兒許是心裡頭燥熱緊張,濕熱的裡衫也捂得久了,只覺背後的十道鞭傷陣陣刺痛,漸漸的又是那種熟悉的灼燒感。
更糟的是,老太太畏熱,吃了兩口早膳便著人在堂屋屋角置起了冰。這一下,冰火兩重天,更是叫大汗之後的福桃兒身子難受起來。就連肺裡頭,都好像有些作癢。
她心知傷口不好,桌前的祖孫兩卻正是相談甚歡,天倫融融。所以是絕不敢在這當口,發出一星半點不適的聲響的。
可是福桃兒幼年曾受寒發過兩年的百日咳,冷風兒催逼著未愈的舊傷,站得一會兒,終是忍不住,輕輕咳了一嘴。
她忙捂口,慌亂得垂首後退了步。那咳聲被擋在喉間,又如何是人力能止的住的,反倒是將個雪白的胖臉催得彤紅一片。
封氏轉頭瞧了瞧,朝桂參家的示意:「你帶這丫頭去偏房稍歇二刻。」
老太太囑了桂參家的查探些事,這會兒倒正巧借了這歇息的名目,將人領了去。楚山潯挑眉望了望福桃兒厚實的背影,心道這胖丫頭身子骨也太弱了些,難道真是傷口又不好了?
因為到底是自己看書遲了的緣故,他心裡頭便生了些淺淡的愧意。左側眉睫疏忽而過地輕皺,眼眸深深地凝望著門口,看在封老太太眼裡,便只以為小孫兒是大了,會疼惜人家姑娘了。
偏房裡涼塌邊,福桃兒被單獨和兩個老媽媽留了下來。
「請姑娘解了外衫,背朝上躺了。」
她先還有些茫然,等那兩個老媽媽行事畢,才明白過來,桂大嫂子原是帶她來驗身子的。她身量不高,肉卻不少。那光裸的胳膊腿露在人前,是刺目的雪白,同她那雙粗糙裂紋的雙手不同,身子白嫩的就好像塊上好的羊脂玉。
那上頭還留著幾日前縱橫交錯鞭傷,兩個老媽媽只是瞧了瞧,將傷勢鞭數記在心頭,連問都不曾問她一聲的。
「姑娘忍著點。」
熾熱滾燙的朱紅色液體滴在腰窩處,福桃兒忍著沒有呼痛,那灼熱頃刻間便冷卻凝固,滲透在她後腰腰窩裡,成了一點殷紅的記號。
她曉得這個,一旦點上,無論經年磨洗,雨淋汗濕,都絕不能抹去。
這東西是專驗女貞的,叫守宮砂。
世間唯有兩種法子能抹去。一為陰陽交合,二則剝皮死滅。
「全好了,姑娘得罪了。」
兩個老媽媽瞧著兇惡,手腳卻是極快極輕,瞬息功夫,不僅驗了身點了砂,連她背上舊傷都重新處理上藥,弄了個完備。
福桃兒了無睡意,見她們自去尋桂嫂子,便獨自一個靜立在藕花池邊。
藕生苑頗大,此刻池邊靜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