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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兩人看來,髮帶下那雙眼睛,瞧著直是惑人心魄的深邃。
「備水,我要歇歇。」楚山潯朝纖雲命令道,\&ot;告訴廚房,今兒不用晚膳了。\&ot;
福桃兒也被勒令去梳洗歇著,到傍晚時分再隨他去藕生苑。
而採月一行人出的府去,卻並未朝西城外雪歌家裡去。反而是朝北城外的山林裡行去。
到的一處山崖轉角處,採月朝後退了步,對著地上瑟瑟發抖的雪歌說了句:「動手吧,還要趕在天黑前回城復命呢。」
兩個監房的拱手稱是,上前輕鬆地就將雪歌一把拎起,就要朝崖下扔去。
「不要!……別殺我!」雪歌沒想到竟是這樣結局,駭得瘋狂掙紮起來,「姐姐,姐姐!你放了我,別殺我……」
她一掙扎,便將周身的血汙盡數染在兩個男人衣衫上。哭得臉色煞白,可這裡卻無人再會可憐同情她了。
「等等。」採月想起了什麼,揮手喊停。
兩個行刑的以為有變,回頭恭敬地看了過去,等著她示下。雪歌也是連哭都止了,哀求地盯著她。
採月到底也才十七歲,避開了他們的視線:「她衣袖裡有個銀角子,你兩個正好分了。辦了事,我在山下等你們。」
說罷,她也不想盯著了,轉身就朝山下先行離去了。
兩個監房的中年男子一個叫董大,一個名金六。他們雖是老人了,月例卻也才八錢。這會兒子聽得有銀錢,便粗暴地擄起雪歌的衣袖就翻找起來。
翻了一圈,卻並不在那兩隻衣袖內側。金六卻當先去扯她衣衫,也絲毫不顧及女子顏面,便在內衫口袋裡找出了福桃兒給的那個銀角子。瞧見足有三兩之多,兩個都是面露喜色起來。
董大懷裡恰帶了一兩多,當場便同金六分起髒來,竟把要處置的丫頭扔在了崖邊。
「求求兩位叔叔,放我一條生路吧。」雪歌曉得逃不過,撲通一聲便跪在了黃土上,當即咚咚咚地邊哭邊磕起了頭來。
「唉,放了你,我等沒法交代啊。」董大家中也有個小女兒,此刻瞧她悽慘的模樣倒有些不忍。
面前的女孩兒衣衫凌亂,在日陽下手肘皆是血痕,腰背上的杖痕鮮血淋漓的,瞧著真是悽慘瑟縮至極。
見崖上無人,金六便動了心思。他眯了眯渾濁的眼睛,露出一口被旱菸燻得發黃的老牙,頗為下流地盯著地上的丫頭。
「兄弟,勞駕下去把把風。」金六邪笑著朝董大努努嘴。
「莫節外生枝……」董大皺著臉還沒說完,那邊雪歌卻是明白過來,絕不敢放過這唯一的逃生機會。
她膝行兩步爬到金六腳下,一下便抱住了他的靴子。
「叔叔救救我。」雪歌強自收起了眼淚,小臉貼著金六的腿,勉力扯了個媚笑。
她的手纖長細嫩得像鮮藕似的,指尖淌下的絲絲血跡,反而平添了三分妖冶的艷色。
金六這兩年私底下染了賭癮,妻兒早就離散了。被這麼個小丫頭這樣一磋磨勾引,哪裡還把持的住,早把主子的密令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他急吼吼地同董大說了些好話,只叫他別多管,只去下頭望風便是。
「你這…好,我也懶得管你,快些完事。」董大緊張地啐了他一口,也就依言下山望風去了。
山崖上只剩了他二人,此時雪歌又疼又怕,面上卻似換了個人,她暗悔從前做丫頭時的荒唐隨性,不由得打定主意,不管怎樣羞辱破敗,也定要哄得金六放她逃命去。
她是從小被人賣進楚府的苦命人,小時候也嘗遍了許多艱酸冷暖。只是在漠遠齋過了幾年尚算自在的日子,她便將那些世情險惡都忘了個盡。此刻,自然是惱悔不已,有些悟了。
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