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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吉沒跟他計較這個，只是說：&ldo;回東京就一定好嗎?現在那些暴走族到處殺人放火你知道嗎?連皇居和首相府都被人攻破了，大搞什麼&l;下克上&r;，天下大亂，依我看還不如這裡呢。&rdo;

壽行不能不部分地同意這句話。如果這個星球上有一座大城市最適合虛空紀的生活，那就是底特律。這座曾經偉大，但早已瀕臨破產而死氣沉沉的城市，似乎早就預演了幾十年的時間迴圈，每一天都死樣活氣，毫無希望地重複前一天，沒有任何未來可言。虛空紀以來，在其他地方還有些騷動暴亂，在這個社會秩序崩潰已久的大貧民窟裡，人們甚至都懶得幹這種事。

&ldo;推特上說美國開始和中俄互扔核彈了。&rdo;光吉看了看手機螢幕說，&ldo;華盛頓、紐約還有洛杉磯好像都完了，俄國人還射了幾枚到日本……不過你放心，沒人會浪費核彈在這座見鬼的城裡的，哈哈哈……咦?&rdo;他皺起眉頭，側耳聆聽，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

&ldo;怎麼了?&rdo;壽行話剛出口，自己也聽到了，那是遠處的居民在喧譁。壽行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這些傢伙又在折騰什麼呢?

但是從底特律河的方向，沿著寬敞的伍德沃茲大街，出現了幾百名遊行者，大部分面板黝黑，看樣子都是本地的黑人。他們衣著各異，走路的步伐卻異乎尋常地整齊，並且喊著某種齊刷刷的口號：

&ldo;there is no true god，

but ti!

refresh yourself，

for our lord ti!

(萬物非主，

唯時乃主!

爾當自新，

為吾時主!)&rdo;

&ldo;這是什麼?&rdo;壽行好奇地問。

&ldo;咱們去看看。&rdo;光吉說，從床上跳起來。

&ldo;半夜三更的，太危險了吧?&rdo;

&ldo;在這個新紀元，也沒什麼危險的了。&rdo;光吉說，&ldo;再說咱們又不是美女，還怕什麼?難道怕他們搶劫?&rdo;

他們下了樓，來到街上。那群人已經穿過了路口，來到廣場上。借著街燈，壽行的目光被人群前面的景象吸引住了：四個健壯的黑人上身赤裸，肩膀上抬著一張像擔架一樣的板子，上面坐著一個沒有腳的蒼老黑人，身子枯瘦，滿臉皺紋，看樣子有六七十歲了，壽行一眼看到了他的眼部，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那眼眶中……根本沒有眼珠。

壽行本能地想要逃走，但卻邁不開腳步。光吉卻彷彿被迷住似的，居然一步步朝那群人走過去。

&ldo;光吉，你瘋了?&rdo;壽行壓低聲音叫道，&ldo;別招惹這些傢伙，快回來!&rdo;

但光吉已經走到人群之前，長長的肅穆的行列在日本人的面前停住了腳步。

&ldo;你們說的是什麼?&rdo;光吉問，聲音異常地激動。

左邊的一名黑人向前一步，拍著他的肩膀，&ldo;我們說的是真神，時間的主宰，兄弟。在創世億萬年之後，他終於要現身了。&rdo;

&ldo;真的……有這樣的……神?&rdo;光吉結結巴巴地問。

那人還要說話，但是老黑人抬起一隻手，制止了他。他沉默地把手放在光吉的肩膀上，光吉頓時匍匐在他面前，發出不知是歡喜還是悲傷的啜泣聲。

&ldo;ま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