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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陳一激靈,猛地扔掉手裡的剪刀,捧著妹妹的手,渾身顫抖著,瞳孔有些渙散。
麵包車裡一絲光亮也沒有,他看不見妹妹的手被他剪成了什麼樣子,只能胡亂地用手去摸,觸碰到一片猙獰滾燙的血肉。
「對不起,對不起」大陳的喉嚨裡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接著,他撲到他妹妹身上,想擋住俞淮的視線。
年輕女人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輕輕推了推大陳,她勉強牽了牽唇角,虛弱的聲音帶著哭腔:「沒事的哥哥,我不疼。」
半變異的她,痛覺早已變得十分微弱。
「長官,我妹妹沒有感染,放過她好不好?」大陳咬著牙,眼淚一滴滴落在掌心,和他妹妹的鮮血混在一起。
「她已經感染了。」俞淮的槍並沒有放下,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任何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在大陳耳朵裡,卻沉重得像給他妹妹判了死刑。
大陳不甘地低吼:「可是她還能說話能動,她還有意識!她不是植物人!」
「她已經感染了,」俞淮重複了一遍,「你說的這些,只能說明她的感染程序還沒有結束,但你應該知道,在疫苗研製出來之前,感染是不可逆的。」
聽到「不可逆」這幾個字,大陳的氣焰一下子低沉了下去,可他依舊倔強地堅持著:「那那等到有了疫苗,她就還能活。」
隔著一層沉重的黑暗,俞淮和大陳對視。
他明白大陳的痛苦,任誰失去親人都不會好受,更別說看著親人在自己面前被感染,變成只知道食人血肉的植物人。
這樣的事情俞淮自己並沒有經歷過,他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每每遇到這種情況,他只能對生者抱以最大的包容和忍耐。
可是底線是不容退讓的。
俞淮:「你妹妹的這種狀況維持多久了?」
既然已經被撞破了,大陳索性也不再遮掩,他咬咬牙:「五天。」
五天?這和中年男人所說的,大陳妹妹開始生病的時間,剛好對上。
這五天裡,這幾個倖存者一直和一個感染者呆在一起,防護裝備只有一隻舊醫用口罩,其中有兩個人還受了傷。
幸好處在黑暗中,大陳又不許別人靠近他妹妹,否則等到救援隊找到他們的時候,或許只能發現五個植物人。
可是,怎麼會是五天?
在黎明號的統計裡,人類從感染到徹底變異,整個過程所需的時間都在八小時以內,像大陳妹妹這樣漫長的變異過程,實在是聞所未聞。
「你妹妹五天前就感染了?!」中年男人怒不可遏的聲音突然從俞淮身後傳來,「你居然一直瞞著我們!大陳!」
在柯樂對俞淮全心全意的信任的影響下,他本來放心有俞淮在不會出什麼問題。
可是當他聽到大陳妹妹感染了,心裡的不可置信和憤怒瞬間掌控了他,顧不得還沒包紮好的傷口,衝到麵包車前。
要不是俞淮擋在車門口,他這會估計已經衝進車廂了。
跟著下來的兩三個隊員訓練有素地圍在麵包車前,端起了手裡的槍。
柯樂在後面用力拉住中年男人:「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我和小秦都受傷了,我女兒還那麼小,免疫力弱,和一個感染者共處了五天那兩個犧牲的同伴說不定也是被她感染的!」
小女孩被爸爸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到了,呆呆站在原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旁邊的鄭柏羽一隻手裡還拿著繃帶,想用另一隻手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可就在指尖將要觸到她發頂時,鄭柏羽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手驀地僵住了,然後緩緩收了回去。
場面一片混亂,加上環境黑暗,沒有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