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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玉怔怔看著陵煙，不過是兩三日的時間，對他來說，卻是無法忍受的漫長。

&ldo;阿晴。&rdo;沉玉輕輕抬步，似要上前，但忽的又停下，似是顧忌著什麼一般，重又退了回來。

陵煙先前一直在這裡，方才她準備要回到安嶽鎮中，卻因為那幾名小妖怪給耽誤了，等解決了那些傢伙之後，陵煙方才所鼓足起來的勇氣就又消失了。兩個人的身份始終是橫亙在他們身前無法跨越的東西，她既然擔心將來，如今就不該再去找他。

但卻沒有想到，冥冥之中事情都朝著她所沒有防備的方向所發展，就在她回到這林中之後不久，顏書明就趕來了。

而就在顏書明到來之後不久，唐嵐也來了。

她躲在竹間隱藏著氣息，等了許久，到了這個時候，終於也沒能夠再等下去。

她就這般走了出來，看了唐嵐一眼，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動作，不覺又有些心疼。

但她到底沒有對唐嵐多說一句，只回頭朝著顏書明道：&ldo;小翎葬在這裡，你早該想到的。&rdo;

顏書明長嘆一聲，他這時候站在秋翎的墓前，倒顯得比之前要安靜了許多。他勾起唇角，搖頭道：&ldo;你說得對，我早該想到的。&rdo;他說著這話，不覺又失笑，一手撫在那墓碑上，回頭又往陵煙看來：&ldo;我終於明白了。&rdo;

&ldo;你明白得有些遲。&rdo;陵煙語氣依舊不見好轉，只低聲道。

顏書明垂目輕聲道：&ldo;是啊，遲了這麼多年。&rdo;他似乎是在認真的盯著地面飄散的落葉，語聲幽幽地道：&ldo;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隱瞞我小翎的所在，你只是……想讓我自己發覺，是麼？&rdo;

陵煙輕輕挑眉，卻沒有要將此事說明白的意思。

顏書明似乎心情不錯，他很快又笑了起來，這次是笑出了聲來，清朗的聲音落在林間，給這幽靜的竹林添了些活泛。

他好不容易收了笑意，又道：&ldo;阿晴還是從前的阿晴，一點也沒變。&rdo;

陵煙沒有去應他這句話，只問道：&ldo;為什麼要回來？&rdo;

&ldo;大概是想她了。&rdo;顏書明眯著眼睛，目光再次落回那墳頭。

竹林裡清風陣陣，顏書明的聲音在風裡現出些許淡薄：&ldo;很想見到她，我就回來了。&rdo;

陵煙道：&ldo;你如今的妻子呢？&rdo;

顏書明搖頭，低聲道：&ldo;她走了，是我待她不夠好，她才會厭了我。&rdo;

&ldo;她走之前問我，是不是這輩子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喜歡一個人。&rdo;

顏書明眼睫輕顫，似乎是無奈的笑了一聲，他呢喃道：&ldo;也許我真的不會，從小翎不在之後，就不會了。&rdo;

陵煙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任何情緒：&ldo;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do;

顏書明也不知是否聽明白了陵煙的話，他扶著墓碑的手溫柔得像是在觸碰自己心心念唸的人，他聲音輕顫的道：&ldo;我答應過小翎，要好好的過下去。我很認真的在活著，過普通的日子，娶妻生子，可是……我發現我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rdo;

林中霎時寂然，陵煙目光複雜的落在顏書明的身上，卻不知此時的沉玉正靜靜的看著她。

片刻後，顏書明無奈笑道：&ldo;真是古怪，我從前最怕妖魔鬼怪，現在卻一心盼著小翎死後能夠成為妖魔鬼怪，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只要能夠讓我再見到她就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