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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她是不是蠢得厲害，折騰了這麼多事出來，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還把命也賠上了。&rdo;陵煙道。

沉玉不知如何作答。

陵煙嘆了一聲，&ldo;平日都只有我一個人來看她，你大概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二個，我猜她見著你應該挺高興的。&rdo;

沉玉看著眼前方方正正的石碑，卻也想像不出那裡面埋葬的人是什麼模樣。

陵煙嗤地笑了出來，看看天色道：&ldo;這麼晚了，你還回去麼？&rdo;

沉玉搖頭，不是他不回去，而是他不知道怎麼回去。

陵煙便道：&ldo;那我請你喝酒吧？&rdo;

沉玉不動聲色，眼中卻倏地添了一道亮色。九百多年的人生裡，他還從來沒喝過酒。

陵煙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祭拜完了之後立即便拉著沉玉一道去了酒肆，兩個人往那簡陋的酒肆裡一坐，便讓小二拎來了兩罈子酒。陵煙倒了一碗給沉玉，自己又滿上一碗，兩人胡亂的碰了碗邊，陵煙便仰頭喝了起來。

沉玉坐在陵煙的對面，兩手端起碗，小口的抿了一下。

不過一口，便不禁小聲嗆咳了起來。

&ldo;不是吧，你不會喝酒？&rdo;陵煙一口酒喝完，見沉玉的模樣於是笑了起來。

沉玉嗆咳之後，微微抿唇皺眉，卻沒將碗放下，只小口的又喝了起來，雖然喝得不痛快，卻也將碗中的酒一滴不落的喝了個光。

陵煙失笑的看著他，晃了晃手邊另一壇酒，&ldo;還喝嗎？&rdo;

沉玉喝完了酒，眼睛湛然清亮，看起來像是九天之上最燦爛的星斗，他點頭細聲道：&ldo;喝。&rdo;

兩個人在酒肆當中喝了一夜，桌旁擺滿了空空的酒罈子，等到天邊漸起晨色之時，最後一壇酒才終於見底。

陵煙翻了翻旁邊的空酒罈，似還有些意猶未盡，沉玉喝過這麼多酒之後猶是清醒，他低聲道：&ldo;再找他們要幾壇來？&rdo;

&ldo;沒了，店裡的酒都被我們要光了。&rdo;陵煙扔下一個空酒罈，回頭朝沉玉看來。

沉玉平日裡看來沉靜，喝了酒眼裡卻染上了許多情緒，他緊蹙著眉，像是在認真的思考要去哪裡替她弄更多的酒來。陵煙與他相隔極近，近到能夠看清他白皙面板上因酒力泛起的些許粉色，看清他眼睫輕輕顫動的弧度，看清他眼裡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然後她心裡面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在秋翎的墳前說過的那番話。

想起秋翎死前對她說過的話。

&ldo;你曾經想過要喜歡一個人嗎？&rdo;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頑固的種子，糾纏著在她的心底佔據了一席之地。

她確定自己從前沒有想過要喜歡什麼人，但現在這一刻，她看著沉玉，確定自己心中一瞬間閃過了悸動的流螢。

也不是什麼太壞的感覺。

陵煙唇畔浮起淺淡的笑意，她眨了眨眼，隔著身前一放桌子，忽的傾身攬住對方脖頸，強硬到顯得不顧一切的吻上了對方沾著酒味的雙唇。

第五章

這一吻十分短暫，陵煙很快鬆開了沉玉，正要再開口，卻忽的看清了沉玉的神情。

沉玉雙眸茫然而無辜的睜著，像是對於方才發生的事情還未及反應。這與他前些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冷靜自持渾然不同，陵煙看得不禁一笑，一句話不知怎麼的就開口說了出來：&ldo;唐公子，你娶我可好？&rdo;

沉玉依舊怔著，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目光看向陵煙。

陵煙旋即搖頭道，&ldo;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