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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那個東西,忽然之間在香菱的詩裡邊出現了。
主持人:曹雪芹善於揣摩不同的人物和性格,然後用詩詞又符合這種特定的身份和性格。那麼,呂先生給我們舉一些例項,來說明曹雪芹的詩詞為人物的性格服務,同時又符合他特定的人物身份。
呂啟祥:我個人覺得,《紅樓夢》裡頭寫得最好的是人物,它是小說,是不是?所以我就覺得,如果你要覺得它的詩好,是因為它為刻畫人物服務了,就是蔡先生說的。所謂“按頭制帽”,就是按照你的頭型來做這個帽子,這句話是文學界的前輩茅盾說的。
比方說吧,其實有很多朋友,尤其是很多年輕的朋友,《紅樓夢》裡的詩詞都背得很多。很慚愧,我自己讀《紅樓夢》的詩詞,我往往是有些句子我最記得,就是跟那個人物個性最貼切的,比如說,像薛寶釵是“珍重芳姿晝掩門”,那麼就把她一種很端莊、很矜持表現出來,就是說自己很看重自己的身份。
主持人:符合她封建淑女的端莊姿態。
呂啟祥:我就會記住這樣的句子。那麼你說《葬花吟》,就是很難把這個東西獨立出來怎麼講。其實《葬花吟》,蔡先生是研究唐詩的,其實它有很多承傳的東西,從唐代的,你要從詩歌的歷史上來回顧,有很多句子應該說有的東西是前人是有過的。但是,我們還是要說《葬花吟》是屬於林黛玉的,因為裡頭有很多很多句子,好多名句:“天盡頭,何處有香丘?”像什麼“質本潔來還潔去”,就是像這樣一些句子,就跟林黛玉當時的那個感受:“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這些現在不僅是大家熟,而且《紅樓夢》詩詞曲賦還有一個專場的詩歌晚會,真是唱起來,連朗誦帶唱。那麼,像這樣一些句子,它是屬於林黛玉這個人物的,她的當時當地她的那種真實的感受,所以就說《葬花吟》好。因此,就不能夠把《紅樓夢》裡頭代人物擬的,那就是代薛蟠擬的。
主持人:很粗俗了。
呂啟祥:代各種人物擬的,你不能夠拿曹雪芹代人擬的這個東西作為他的作品來比較。
主持人:薛蟠的詩是屬於特定人物薛蟠的,就不能安到曹雪芹的頭上。
呂啟祥:那個當然。其實,代擬是很難的。
主持人:就還有一種,一直是認為《紅樓夢》當中的判詞,體現出曹雪芹的這種“無為”,一種佛家思想,就是曹雪芹在作詩詞方面有沒有,就是接受這種佛教思想的影響,或者說表露他的一種宿命的思想,透過詩詞?
蔡義江:有,我肯定。曹雪芹有宿命思想,因為曹雪芹有很深刻的悲觀主義。對曹雪芹來講,一定要把他當作一個政治家,一個哲學家,一個思想家來評定,我覺得不對。現在這樣的講法是多得很,因為《紅樓夢》偉大,所以曹雪芹思想也是在這個時代裡也是最高的,什麼也是最高的,不是。我覺得,曹雪芹最偉大的就是,他是一個文學家,是一個藝術家,他真實地反映了那個時候的情況,這些情況應該怎麼評論,他也弄不清楚,但是他寫出來了。
呂啟祥:這樣,我還接著蔡先生這個話題說下去吧,就是我們不要去拔高曹雪芹。不必拔高,他已經很偉大了。所以,我自己講課也好,寫文章也好,我從來不太願意這樣說,說他是偉大的思想家,還是怎麼樣,他就是偉大的藝術家、文學家。剛才,主持人提到,就是說前面的判詞和曲很重要,在《紅樓夢》裡面,曲佔的分量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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