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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日，這一年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元旦。聖彼得堡的大街上也燈火通明，或者這個城市的燈火的永遠不熄的，宋眉山拿鑰匙開鎖的時候，手腳很輕，生怕驚動了屋裡的人。

宋眉山輕手輕腳關上門，又偷偷摸摸往自己房間走的時候，旁邊就有人說話了：&ldo;回來了，宋小姐?&rdo;

宋眉山扭頭，陸長安就在沙發上坐著，他眼睛有些紅，好像是沒休息好。

&ldo;嗨!哥哥，早啊。&rdo;宋眉山擠出一副笑臉。

&ldo;嗯，早呀，宋小姐。&rdo;

宋眉山沖陸長安做怪臉，&ldo;那我先進去啦，哥哥。&rdo;

說罷，宋眉山就直溜溜往自己房間跑，好像後面有鬼追一樣。

陸長安站起來，他捉女孩子的手，&ldo;手裡提著甚麼，這麼早超市開門了嗎，提著菜啊?&rdo;

&ldo;不是，我那個，&rdo;宋眉山將東西捂在懷裡，&ldo;你別丟，你別丟，人家送我的禮物，生日禮物，求求你，你別丟。&rdo;

說到最後，宋眉山已經用上了&l;求&r;字。

陸長安一整夜沒睡，他在等她。他其實不知道她的膽子怎麼會這麼大，一整夜不歸家。清早回來，跟做賊一樣，手裡又抱著一雙高跟鞋。

她就這麼喜歡高跟鞋嗎?陸長安心想。

男人的手略微鬆了松，他說：&ldo;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你記不得你昨天答應我了，說不再隨便收人的禮物，特別是男人送的高跟鞋。&rdo;

&ldo;我&rdo;宋眉山仰頭，想要爭辯，卻對上陸長安通紅的眼，還有他眼裡根根分明的血絲。

宋眉山服了軟，也許是軟在了陸長安的焦灼之下，&ldo;對不起，哥哥，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rdo;

陸長安偏開頭，他說：&ldo;眉山，你還小，你不知道你跟一個男人單獨相處有多危險，不管對方表現得如何君子，他的骨子裡都是禽獸。&rdo;

宋眉山抿嘴，&ldo;不是那樣的。&rdo;

&ldo;所有男人都一樣!&rdo;陸長安說：&ldo;你實在喜歡也可以，我給你買，買上十雙八雙，一百雙一千雙，我們去把巴黎東京莫斯科都買遍，也好過你一夜不歸。&rdo;

宋眉山很沮喪，因為她感覺陸長安也很沮喪，她不知道是自己能夠感知陸長安的情緒，還是僅僅只是因為陸長安的沮喪帶動了她的沮喪。

&ldo;好吧。&rdo;宋眉山點頭。

&ldo;什麼?&rdo;

&ldo;我答應你了，從此不再收男人的禮物，不收男人送的高跟鞋，包括他的。&rdo;宋眉山吞一口口水，&ldo;我說的是真話，我答應你了。&rdo;

&ldo;嗯&rdo;，陸長安的目光瞥向另一邊，&ldo;餓了吧，我做早餐你吃，雞蛋培根漢堡，牛奶?&rdo;

宋眉山點頭，&ldo;加一片霜糖麵包，今天我生日，我想吃甜。&rdo;

生日。陸長安扭頭，他心道，她多大了，十七，還是十八?

&ldo;十九。&rdo;宋眉山好像知道陸長安在想什麼，她沖陸長安的側影說：&ldo;我十九歲了，不是小姑娘了，我懂得保護我自己，真的。&rdo;

陸長安轉過身來，正要語重心長。

&ldo;哥哥，&rdo;宋眉山指指陸長安的下巴，&ldo;哥哥，你鬍子長出來了。&rdo;

宋眉山隨手觸控了一下陸長安的下巴，有點扎手，她說：&ldo;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