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貸。簡而言之,&ldo;五均六筦&rdo;就是全面恢復鹽鐵專營和均輸、平準二法。
從王莽為&ldo;五均六筦&rdo;所下達的詔書看,他對專營政策的理解是非常到位的。他說,政府要管制的都是民眾日常必需品,即便價格很高,民眾也一定會購買的商品,也就是&ldo;關係到國計民生的關鍵性產業&rdo;,這些產業國營化之後,就可以達到&ldo;齊眾庶,抑兼併&rdo;的目的。胡寄窗評論說:&ldo;在王莽以前,倡議經濟管制者如管仲與桑弘羊,對管制政策的必要性都不如王莽所講的透徹。&rdo;69不過,後世的人們也都知道,所有推行計劃經濟的人無不以&ldo;均貧富&rdo;和實現社會公正為口號,而實際上都是為了加強集權以及擴充財政收入。
與漢武帝時期的國營化政策相比,王莽的政策推出太密集,計劃色彩甚至更加濃重。比如,在零售物價的管制上,到了事無巨細的地步,《漢書・食貨志》記載,政府在規定的時間對各種商品進行分類定價,同一種商品按品質的不同分成上、中、下三等,然後才允許商賈拿到市集上去銷售。70這無異於用計劃之手完全地代替了市場的功能。
如果說王莽在財政和產業政策上完全效仿漢武帝,那麼,他在貨幣和土地改革上則要激進得多。
王莽第一次改變幣制是在登基前一年,即公元7年的5月,他以周錢為藍本,增鑄貨幣,新幣分三種,各值五千錢、五百錢和五十錢,是為&ldo;大錢&rdo;。當時,國內已經呈現通貨膨脹的苗頭,新幣的名義價值遠遠高於舊幣五銖錢,於是民間私鑄之風大起,王莽下令禁止列侯以下私藏黃金。
公元8年,新朝創立,王莽以&ldo;奉天承運&rdo;為名義改出一銖小錢,社會傳言說五銖錢和大錢都要被廢止,市場頓時大亂,王莽一方面把涉謠者、傳謠者抓起來,流放邊疆,另一方面則大量鑄造小錢。到了公元10年,王莽突然又宣佈改變幣制,把貨幣總名為&ldo;寶貨&rdo;,分金貨、銀貨、龜貨、貝貨、錢貨、布貨等六種,六種貨幣又細分為二十八個品種。因品種繁多,換算比值又不合理,造成老百姓理解混亂,交易大受影響‐‐&ldo;百姓憒亂,其貨不行&rdo;。四年後,王莽被迫第四次改變幣制,他下令廢止大錢、小錢,發行&ldo;貨布&rdo;(重二十五銖,值二十五)、&ldo;貨泉&rdo;(重五銖,枚值一)兩種貨幣。在短短七年間,王莽進行了四次幣制改革。
在土地改革上,王莽提出的改革方案最為決絕‐‐恢復全面的土地國有制,然後平均分配給農民耕種。其具體政策是:把天下的田地都更名為&ldo;王田&rdo;,一律不得買賣,凡是一個家庭男丁不到八個而田地超過一井(計算單位,一井為九百畝)的,就把多餘的部分分給宗族和同鄉的人。71
這是自商鞅&ldo;廢井田&rdo;之後,第一個重新推行土地國有化的政權。土地是世族集團得以生存和繁衍的根基,在此之前,針對土地兼併的狀況,很多人提出過種種遏制設想,比如董仲舒就建議&ldo;限田&rdo;,他深知恢復到井田制的辦法是不可行的,不過可以透過額定每戶擁有土地的上限,來防止兼併過度。72這種在肯定土地私有制的基礎上平均地權的思想,在後來的歷史中是主流。王莽推行王田制,是對土地性質進行的一次革命。如果從兩千年歷史來看,從先秦到1949年,歷代治國者中試圖將土地全面國有化的人非常少,嚴格來講,只有兩人,一是新朝王莽,再一個是中華民國的締造者孫中山,而孫氏只是紙上宣示73,王莽卻付諸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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