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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文被他逗笑了，笑容裡卻帶著一些酸楚。他看的出小延之居住的村莊很破落，土地也相對貧瘠，連小延之身上穿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他曾聽白尹說過，自己的師父犯下了一些過錯，就算轉世，也絕對不是富貴的命格。可是真的親眼見過之後，顧希文有些不忍。

不過好在那座村子的人們都善良得很，顧希文想著師父應該也會在那座小村莊裡自得其樂吧。

&ldo;大哥哥。&rdo;小延之的一聲呼喚打斷了顧希文的遐想，&ldo;你到底是誰啊？&rdo;小延之問道。

顧希文端起茶碗，吹開上面的浮葉，輕輕嘬了一口，&ldo;我是天上的神仙。&rdo;顧希文故作神秘地說道。

&ldo;啊？真的？&rdo;小延之瞪大了眼睛，&ldo;那你來找我幹什麼？&rdo;

&ldo;嗯……&rdo;顧希文歪頭想了想，&ldo;為了告訴你，要開開心心地活，另外，告訴你要娶了那個小姑娘。&rdo;

聽顧希文這麼說，小延之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子。這表情一如當年他和黎約在逍遙居外喚沈汀師娘時的樣子。其實若按如此算，沈汀在離開逍遙居之後也並沒有再活太多的年歲，顧希文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但現在看來，這卻是最好的安排。

兩人說著話，菜也上齊了，這家酒樓倒是當真不賴，菜品色香俱全，光是聞著就流口水。

小延之目不轉睛地看著桌子上精緻的菜品，嘴巴張得老大。

顧希文笑著夾了一塊兒肘子肉塞到了他的嘴裡，結果這小餓狼連嚼都沒嚼，直接吞了下去。

&ldo;慢點兒，我又不跟你搶，都是你的。&rdo;顧希文皺眉道，生怕一不小心這廝就噎死過去。

&ldo;那……我就真不客氣了。&rdo;小延之眨了眨眼睛。

&ldo;快吃吧，再不吃你的口水都流一地了。&rdo;顧希文給自己倒了一杯米酒說道。

小延之嘿嘿笑笑，抓過筷子就夾了一大塊兒肉放在了嘴裡，這回可不吞了，含在嘴裡慢慢地嚼。這肉肥瘦相間，火候恰到好處，醬汁濃香，鹹淡適宜，美得小延之眯起了眼睛。

顧希文端著酒杯輕笑，&ldo;我也收了兩個徒弟，只不過他們已經長成半大小子了，但是他們吃飯的樣子和你很像。&rdo;

&ldo;嗯？你在跟我說話嗎？&rdo;小延之含了一口肉，有些含糊不清地問道。

顧希文搖搖頭，苦笑道：&ldo;我且說著，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吃你的飯，不必理我。&rdo;

&ldo;哦。&rdo;小延之應了，撕下一塊雞翅膀，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美食可能比顧希文更具有吸引力。

不過顧希文倒是一直對嘴未閒著的小延之絮叨著，絮叨著自己怎麼遇到的芝麻和綠豆，絮叨著自己怎麼求著白尹帶他去了地府，又絮叨近些年的所見所聞。

絮叨累了顧希文就悶頭喝酒，直到把整整一壺的酒都喝乾了，半閉著眼睛有些惆悵。

&ldo;嗝。&rdo;小延之一聲短促但響亮的打嗝聲讓顧希文從悠遠的回憶回到了現實，定睛一看，桌上的菜幾乎就剩個底兒了。

&ldo;我打賭，你明天會壞肚子。&rdo;顧希文笑道，&ldo;你向來都有這麼個毛病，稍微吃多一點兒就會壞肚子。&rdo;

&ldo;那也值了。&rdo;小延之深吸一口氣，&ldo;謝謝神仙哥哥。&rdo;

顧希文點了點頭，輕聲道：&ldo;找到你真好啊，師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