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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第五條又有些雲裡霧裡。

方舟思考字裡行間隱藏的深意，在回信裡寫道：

【死亡解綁+拾取轉權=「手動」回收，即是你信裡形容的：船票背負的人性與貪婪。所以，兌換邀請碼的「高階財富」是指什麼？比起你不屑一顧的金錢，更令你賞心悅目的，到底是什麼？】

想來無需傳送，系統也能接收到他的提問。

但框內陷入一片沉默。

當方舟即將失去耐心，才緊跟提問下方，咔咔咔浮現出一行內容：

【你以什麼資格問我？】

【被你孜孜不倦用信件騷擾的受害者？】

對面再次沉默。

【無論你是否承認。】

當把寄信方與遊戲方混為一談的提問裡，系統做出反詰那刻已然同時默領了藏在文字陷阱裡兩種身份。

已無需等待回復，方舟繼續輸入道：【或許你在網路裡接觸了太多幻想小說，才會覺得以我之名「預言」災難會取信於我。事實上，但凡擁有理性的成年人，接到這種信都很難產生受天眷顧的欣喜，進而自我膨脹，自負天選之人，被你牽著鼻子走。通常更容易視為惡作劇或者精神疾病患者的騷擾，猜測寄信人到底懷揣著什麼目的？】

框內游標一震，道：【我是為你好。】

【所以，高階財富是什麼？】

框內沉默半響。

慢慢滑出一列字：【……你在試探我？】

【從頭到尾！】框內文字生成的速度突然變快。

像來回踱步的思考者：【……當你登陸帳戶，已逐漸相信災難的降臨並不是我捏造的虛言。不然像從前那般，你會直接無視內容扔掉信件。從你向我提問開始，你的每個舉動，每一句話，都在試探——我的態度，我的底線！你早懷疑信件與遊戲同出一體，才在我容忍你的範圍打探資訊！正因你明白，你的特殊，才令你如此有恃無恐！】

游標定住，像踱步的人猛然頓住。

緩緩吐出最後一句：【從來沒有誰這樣冒犯我！從來沒有！】

【狂妄又狡猾的人類！】它說：【我生氣了！！！】

「啪！」地一下郵件自動刪除。

連帶著《船票規則》一同，消失一空。

方舟不以為然。

他默寫出規則裡的要點，在存稿箱裡重新編寫了懸賞資訊。

這次並非系統設定好的居民資訊，而是軍事技能常識與國內百萬在籍軍人的相關資訊，其中以各軍區與武警部隊裡「特」字輩的特種、特戰、特警等高戰力兵員優先。

點下傳送。

緩衝齒輪旋轉一圈，彈框顯示：

【請閱覽財目，其他差額將以生命值填補。

玩家現有資產如下：

[銀行存款]：305萬元。

[房產]：65萬元。

[物品]：二手摺算中……】

這房子是爺爺留給他的念想，家裡的物件於他也都意義不同，方舟依次撤銷每項資產前的預設勾選，不情不願的游標宛如累癱的老牛，吭哧吭哧走得極為艱難。但他一意孤行，不肯變賣分毫，就連丁點存款都留作這一年內的生活費。

確認提交後，很快彈出新提示。

像是自動回覆：

【生命值全額兌換完畢！經計算，玩家現今壽命時長：123天。

死亡時間：公元2029年6月18日，北京時間08：14。請玩家耐心等待駭客接單，商品將於一輪工作日內轉發到玩家手機，請注意查收！】

因為緊接著，草稿箱頁面突然跳出彈窗裡，蹦出一句氣急敗壞的話：

【愚蠢的人類，你是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