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親的憂愁(第2/5 頁)
不一會兒就在炕上撒歡兒了,從炕頭跑到炕梢,再跑回去。
這樣來回跑,哪邊張開雙臂他就叫喊著跑開。
父親眉開眼笑,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孫輩。
他獻寶似的拿出哥哥的信,遞給大姐說:“你哥的信”。
姐妹三人湊在一起讀信。
這時紅梅才見到哥哥的信。
哥哥在信中說:
“我在岳父家門市房的窗戶上貼了‘服裝裁剪’,這樣就免稅了。
這個小鎮蒙漢雜居,蒙古袍我不會做,來做衣服的就少了一半。
幾天收不到活是常事。
揭不開鍋時就到岳父家蹭飯,為了活下去捨出臉皮吧。
我北上時女兒才百天,現在已經會走路了。
長得胖胖的,就是脾氣大,
從小看到老吧,有時忍不住我就揍她幾下。
哭起來沒完,她媽就不管她了。
下次把相片一同寄回去,這次匆忙……”。
大姐瞥見父親忽然落寞的眼神,慷慨地說:“我在家多住幾天”。
她囑咐姐夫說:“你一會兒就回去吧,雞和豬你就和老太太(婆婆)多費點心。
我回來一趟不容易,住兩三晚你再來接我們娘倆”。
姐夫臨走前,她又一陣詳細叮嚀:
豬食量多少;
雞有多少個;
每晚數一數;
少了找一找。
姐夫像個木偶似的告訴一句答應一句。
大姐囑咐完了說:“你走吧,路上小心”。
姐夫像是領完了命令,又背起他那個破皮包騎上破腳踏車。
妹妹和紅梅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好半天妹妹才說:“大姐在家時吃了那麼多苦,結婚了還是過緊吧日子,
看姐夫那樣,這也沒盼頭了”。
紅梅說:“我經常想起我上中專時大姐和我賣蛋。
她要攢夠錢給我買新衣服。
我們好不容易到了市場,被工商亂收費,收了兩塊錢稅。
當時大姐臉都白了。
在那群咋咋呼呼的狗腿子面前,我覺得咱們太渺小了。
那時我就想我要麼有能耐,要麼認識有能耐的人,咱們就不會受欺負了。
也能幫助大姐過上好日子,可是,現在我依然狗屁不是。
就是一個渺小的,被人鄙視的,窮教書匠。
在課堂上孩子們面前挺神氣,下課堂走在大街上就是一粒微塵”。
妹妹眨巴著毛露露的大眼睛不說話。
大姐在家住到第三天,姐夫一大早就來了。
大姐不滿地說:“看見沒?接我回去那才準時呢,就是讓我回去幹活,家裡是不是翻天了?”
大姐看著姐夫問。
姐夫囁嚅著:“也沒有。
人家咱媽把雞豬喂的可上心了,就是,那啥,有一天晚上好多雞沒回來。
出去一看,幾隻雞都淹死了,也不知咋掉進水溝裡的”。
大姐的臉色變了,聲音變了,厲聲問姐夫:“淹死幾隻”?
姐夫:“五六隻大的”,
大姐:“幾隻小的?”,
姐夫:“十多個”。
大姐瞪著他像噎住了似的,不知說啥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話:“你們這群廢物!
說你們啥好呢?還瞞著不說實話呢,問一句憋出幾隻,問一句憋出幾隻,到底還有沒有淹死的了”?
姐夫肯定的說:“沒有了!就淹死這些”。
大姐開始收拾孩子衣服,嘮叨著:“那個家就是我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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