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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洵,起這麼早啊!」
廚房裡傳來鄭媽的聲音。
梁司月趕緊回頭,才發現周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就坐在後廚通往院子的臺階上吹風。
梁司月有點磕巴地開口:「……周先生早上好。」
周洵先應了廚房裡鄭媽的招呼,然後對她笑說:「是不是打擾你看書了?」
「沒有,不打擾,我也只是……隨便看看。」說著趕緊站起身,把斜支的椅子復原。
周洵笑了,「你別跑啊,是你先來的。或者要不我走吧,你繼續看書。」
梁司月愣一下,也跟著笑了,小聲地實話實說:「您坐檯階,我坐椅子,我覺得不好意思……」
「那你過來,跟我一起坐吧。」周洵拍了拍身旁。
梁司月猶豫了一瞬才走過去,沒敢與周洵捱得太近,坐下之後兩人之間,還隔了一人寬的距離。
她把書攤在膝蓋上,但實際上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柳宅的前面還有個正正經經的庭院,黑鐵柵欄,薔薇攀援生長,一方池塘裡伏著睡蓮……花木扶疏,錯落有致,是園丁精心打理的結果。
但這後院就不一樣,因是個生活庭院,除了晾曬衣服,還有鄭媽沿牆根用簸箕晾曬的菜蔬,和只有她自己才能動的瓶瓶罐罐。
梁司月好奇,周洵為什麼不去前面的庭院。
「不知道……」周洵笑著,指了指前方,「我可能喜歡那兩棵樹。」
「周先生知道是什麼樹嗎?」
「可能是楓楊樹?我也不大清楚。」周洵帶一點歉意地笑了笑,好像很是過意不去沒能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日頭升得高了些,陽光也開始有了熱度。風吹動她額前的碎發,還有用來捆束辮尾的一段白色緞帶,上衣寬鬆的袖擺裡,同樣鼓滿了風。
風也把周洵的聲音吹送過來,「柳澤跟我說了昨天發生的事。他因為是老麼,家裡管得比較松,父親也溺愛,導致他性格驕縱,做事不知曉輕重,讓梁小姐昨天受了一些委屈。我媽和大哥兩人之間有些矛盾,他們又都是驕傲不肯低頭的人。如果可以的話,讓我代他們跟你道個歉吧。」
梁司月簡直愕然。
她沒有想過,會從一個柳家人的口中聽到一句道歉。
雖然周洵完全是無辜的場外人,可這句道歉,依然讓她覺得……
她身體向著膝蓋伏近一些,感覺胃裡有什麼騰起似的奇怪,拿書本緊緊抵住了。
「……我爸一直受到你們的照顧,我這點小事不算什麼。」梁司月輕聲說。
周洵微笑看著她。
這溫柔的目光鼓勵到了梁司月,她說:「……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拜託周先生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住在這兒很是打攪,還是希望,能夠搬去跟我爸住。他一直在這邊工作,我們好多年沒有好好地團聚過。」
「我會去跟我媽商量的——還有什麼要求,一併告訴我吧?」
「還有……」
周洵耐心等著她。
梁司月不好意思地抽出手臂下的書,同時慶幸自己看書有拿筆隨時塗劃的習慣,「……請您幫我簽個名。」
周洵愣一下,笑了。
欣然接過來,問:「給你寫個『to簽』吧,你是叫……」
「梁司月。」
周洵提筆,刷刷刷簽完,遞還給她。
他的每一個字都很好看,不單單是簽過千百遍的名字。
祝福雖然樸素,卻很真誠:每天都有好心情。
然而,然而,他寫的不是「司月」而是「四月」。
可能怪她,剛才情緒有點激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