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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這個混蛋!&rdo;馬六給了我鼻子一拳,他很男人的脫下外套,蓋住了那顫抖的潔白身體。大偉驅散了圍觀的人群。我把車鑰匙扔給馬六,說:&ldo;送她回去吧。&rdo;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我只是痛苦地閉上眼睛,以為將永遠擺脫這段回憶了。當我昏昏沉沉地睡去,夢的鋒利碎片像玻璃碴割破了我的臉,我的枕頭被暖熱的液體濡濕了。
第二天醒來時,發現馬六坐在我床邊,房間裡煙霧瀰漫,他把菸灰彈得到處都是。
&ldo;她走了?&rdo;
&ldo;是啊,她走了!永遠也不會回來了!&rdo;他用一字一頓的殘忍語氣回答我。
&ldo;你應該跟她一塊走,真的。&rdo;我真誠地說。
他捅了我一拳,然後使勁搖我的肩膀,簡直要把我大卸八塊:&ldo;你小子還沒清醒?她心中只有你你不知道嗎?&rdo;
我目光渙散地望著吊燈。
他嘆了口氣:&ldo;她讓我告訴你,她有一本日記,上面記錄著全部的秘密。現在放在植物所老房子她的臥室裡。你知道她的臥室對吧?而且她知道你小子在偷看她。她知道你擁有那老房子的鑰匙,是你拍下那幢房子對吧?她讓我代說謝謝,他媽的謝謝,我才說不出口呢!你這白痴有哪點好?&rdo;他還想數落什麼,我已經衝出去了,穿著一條短褲跑在寬闊的大街上,背後響起馬六尖銳的喊叫:&ldo;鑰匙!你忘了帶鑰匙!&rdo;
我手忙腳亂地啟動了引擎,蓮花猛衝了出去,保險槓把綠化帶水泥隔擋撞出一個大豁口,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蓮花一路嘯叫著,引來路人一致的憤怒側目。我只想把道路清空,清空,清空!像一頭野牛衝進植物所那個荒草叢生的院子裡。
是的,我沒帶鑰匙,鐵門上一把鏽跡斑駁的大鎖拒絕了我。哐啷一聲,蓮花輕易地轟開了它。
一年過去了,房子裡飄蕩著發黴的塵埃,但它的主人生活的影子似仍在眼前。她站在窗前,沐著第一縷陽光,用長毛巾抹乾濕漉漉的頭髮,然後動人的一甩,把長發晾在風中,空氣中飄來沁人心脾的清香。
我開啟書桌的抽屜,一個被透明膠袋包得嚴嚴實實的本子映入眼簾,膠袋裡的空氣很乾燥,濕氣絲毫沒有侵蝕本子上絹秀的字跡。我的手指微微顫抖,輕輕撫過它的扉頁,筆痕就像昨日新書的那般新鮮,似乎還殘留著主人的餘溫。我觸控著它們,就像捂住一隻只光亮的螢火蟲,生怕觸疼了它們。
艾森:
當你看到這行字時,也許我已經飛遠了,永遠也不會回來。也許你根本就會不讀到這些,我寫下它們,就像對湖水對岸的你輕聲耳語,你能聽懂這些嗎?
我知道你有這座房子的鑰匙,當父親告訴我有匿名買家高價拍下了它,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當父親打我時,房子裡的電話突然響起,把氣呼呼的父親捉弄了好幾回,我也知道,那一定是你。
在十七歲以前,我從未想過會有男生闖進我的生活,因為我根本就沒資格戀愛。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隱隱明白:我是與其它孩子不同的女孩。即便父親不說,我也明白這一點。
與同齡人相比,我生長得很快,那不是什麼生長激素的緣故,而是因為我的生命時鐘只有22個刻度。我天生害怕水,那是源於流淌於血液裡的原始本能。小時候我禁不住問父親:爸爸,我是你撿回來的嗎?為什麼我沒有媽媽,為什麼別人都說我一點都不像你?父親把肥厚的手掌蓋在我眼睛上,像是為我捂去殘酷的現實。他說我是他從樹上摘下的,就像一片葉子,風中隻身飄零的葉子。
長大後我不再相信父親那善意的編造,儘管那像童話般優美。我變得叛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