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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領了頭,那些原本站著觀後效的文武們都拖拖拉拉地行動了,也都跟姚尚書似的隨便掰扯兩句。隨便掰扯當然也是掰扯,這麼一來,&ldo;眾口鑠金,積毀銷骨&rdo;的陣勢馬上就出來了!
老流氓見了這陣勢陡然驚出一身涼汗,也沒心思管其他的了。當天散朝,他借著上圊房的工夫給張晏然塞了一張字條,讓他夜裡務必到家中一敘。
是夜戌時中,張相來了。兩位相爺見面不說話,跟打啞謎似的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寫字。冬日乾燥,桌面上的字跡沒一會兒就幹了,兩人寫得飛快,趕在字跡未乾之前將一句話寫完。寫的內容不外乎大將軍和那巫神的前因後果,皇帝對大將軍的那份深心如何生根發芽、打花結子,兩人的內容一對照,那就是一篇&ldo;三岔口&rdo;啊!張相知道巫神和大將軍的事,卻不知道皇帝對大將軍的心。呂相知道皇帝對大將軍的心,卻不知道巫神和大將軍的事。巫神可能知道皇帝對大將軍的心,不過從沒認真當回事。大將軍不知道皇帝對自己的那份心。皇帝本可以知道巫神和大將軍的事,但他選擇了&ldo;當知而不知&rdo;。裡邊的人大多半知半不知,事兒一旦捅出來,亮到了檯面上,那就亂套了。
不論如何追悔,過去的反正挽不回來了。
他們倆心裡都很清楚,等著大將軍的是個什麼結果。
兩人不約而同,都在桌面上寫了兩個字:幽死。
隔斷紅塵,幽禁至死。
最慘的一種死法,名字都死了好久了,才輪到人去死。
皇帝就是想先把這人的聲名弄死了,再把他關到某個只有自己才能去到的地方,獨享他餘下的幾十年歲月。
不堪麼?不堪。
殘忍麼?殘忍。
但也無可否認的痴心深情,非得用這麼不堪而殘忍的手段去留自己所愛之人,傻透了啊!
兩位相爺都受過那人深恩,也都明白這就是個報還的時機了。
怎麼報呢?當然是把他從&ldo;幽死&rdo;的結局當中弄出來。那可是個大謀劃,兩位相爺加上一位西南總關防還有幾位將軍,一點一滴的布一個局,定要搶在皇帝真正把人弄到某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之前,先一步把人弄出來。
時間相當緊,皇城中要有數不清的人動作,出了皇城走哪條道,到了哪由誰接應,誰護送,都要安排到,滴水不能漏,一漏就要死好多人‐‐這是又一次糊弄皇帝呢,當耍的麼?!被蛇咬過一次的皇帝這次還會留下空子給誰鑽麼?
當然,沒有空子鑽也得硬著頭皮鑽!
皇城這邊明面上由張相出頭,領頭為大將軍說話,聯合多少多少人上書求情。暗地裡由呂相來,呂相畢竟在宮城內住了好多年,很會照顧人的心思想法,救過不少人命,送過不少順水人情,不少內侍感念他恩德,其中就有某些很有分量的人。皇帝防他,他自己是沒辦法靠近那禁閉之地了,但這些內侍可以,明目張膽的把人從皇帝眼皮子底下盜出去他們不敢,但帶個話、遞條信還是沒大問題的。
大將軍十二月十六下的獄,十二月十九挪的北行宮,他們的大謀劃十二月二十五定的局,就等元夕夜晚金吾不禁的時刻動手。這大謀劃的主調子是&ldo;偷梁換柱&rdo;,預備好一個和大將軍身條差不多的死囚,易了容,真貨吃下假死藥,假貨吃下真毒/藥,兩邊都沒了呼吸,然後把那假的運給皇帝,真的弄出城去,老天保佑五個時辰內皇帝不要發覺,如此一來,他們就能把人先從水路運到興田,再從興田弄到梁地,躲一陣子,風聲不那麼緊了,再從梁地悄悄潛入西南。沈舟沈將軍如今在興田掌軍,他負責把人弄到興田,再以渡船送至楚水對面的梁地,到了梁地以後,會有楊鎮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