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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父母的閒談,寧酒無意間聽到了顧暮遲家裡的事情。
錢奶奶和陳建生了兩個女兒,女兒們分別成家立業,大的去了國外,小的嫁的近,住在松遠市中心的東邊小區。
婚姻幸福,夫妻恩愛,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出了點事,小女兒離婚再嫁,將八歲大的顧暮遲託付給父母照顧。
錢奶奶喜歡小孩子,經常陪顧暮遲去樓下散步,同時對寧酒態度慈愛,把她當做另一個外孫女。
寧酒上下樓偶遇錢奶奶,她會很神奇的,從口袋裡掏出奶糖,毫無例外。
9歲那年,冬天下起了紛紛揚揚鵝毛般的大雪,她給兩小孩編織了兩頂毛線帽子,一藍一粉。
顧暮遲偏愛深色,對藍色不太喜歡,嘴裡嫌棄,一到冬天,必定每天戴它出門。
而寧酒收到這份禮物,別提多歡呼雀躍了,成天套頭髮上,跟同學們炫耀。
這樣慈祥的老人,寧酒曾經發自內心喜歡她。
錢奶奶身體硬朗,活到七老八十不成問題。然而人生無常,某個夜晚,她不幸出了意外。
救護車迅速出動,送她去醫院進行搶救。
寧酒的父母急忙開車過來。
喬母牽著寧酒的手往裡面跑,冷空氣潮濕,風颳著眼睛,像刀子劃在玻璃上乾澀難忍。
醫院的味道並不好聞,消毒水濃烈。黑暗吞噬了窗外的世界,頭頂白熾燈的光,極其慘白。
所有人站在手術室外,沒有一絲血色。
風愈來愈大,外面不知何時起,雪花夾雨絲飄落。
寧酒氣喘吁吁站定,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等見到顧暮遲臉色黯淡,靜靜坐椅子上,她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漸漸察覺到某些可怕的事情。
陳建站在一邊,涕淚橫流,寂靜的走廊裡,響起粗重壓抑的哭泣聲。他猛錘胸口,乾燥蠟黃的臉頰淌過淚水,留下數道溝壑般的痕跡。
走廊的窗戶沒關,風尖嘯而過。
厚重的羽絨服包裹身體,寧酒的身體依然很冷。
沒有一個人說話,任由沉默蔓延。
她聽不清附近的人在說什麼,眼睛裡只看到了顧暮遲一人。他低頭表情不清晰,手指緊緊攥成拳,像凝固的雕像紋絲不動。
陳建哭完一陣,空蕩的走廊響起他崩潰的聲音:「前幾天她說要給他買百科全書。」
幾人沉默地聽。
「下雨天為了他的生日禮物,一個人跑去書店買書。」
「……」
說到這裡,他終於控制不住,顫抖的手惡狠狠指向顧暮遲:「這個害人的災星,乾脆把我也剋死算了。」
寧父喬母連忙勸說:「話不能這麼說,這事跟暮遲無關。」
陳建喪失理智,激動到胡言亂語。
關於事情的經過,從隻字片語中漸漸成形。
顧暮遲的生日在1月3日。
前幾天,錢奶奶做好打算,準備買一本自然百科,給他當生日禮物。跟陳建提過幾次,然而陳建沒放心上,她自己也忘記了。
生日那天,突然想起來,天色已經晚了。
飯桌上顧暮遲一聲不響,沒提任何要求,錢奶奶不捨得他失望。
外面下起細細密密的小雨,書店還沒關門,她打了把傘慢慢往小區外面走,路上點了點手裡的鈔票,想給外孫一個驚喜。
直行前方是條六車道的大路,車流來來往往,幾輛臨時停放的電動車阻擋了人行通道。
她往車道的方向繞了一圈。
雨越下愈大,模糊的夜色下,一輛小汽車偏向右方,失去控制,徑直撞向電動車所在的位置。
從交警那裡詢問出這些具體的細節,汽車司機醉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