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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逛街你還記得嗎?你的手套忘記帶出餐館了,連你自己都沒察覺,他第一個發現。還有你對盧飛宇說話,這個耳朵不好的沒聽見,蹲在路邊繫鞋帶的顧暮遲倒聽見了,我真服了,這傢伙耳朵就長你身上了。」
對顧暮遲的吐槽,蔣舒喻能說出一堆。
寧酒:「所以我想主動跟他談一談,問清楚他在想什麼。」
「不能對他態度太好,不然人會變本加厲的。」蔣舒喻分析,「男生都這樣,被一幫小女生眾星捧月,又受到老師的誇讚,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特別牛/逼。」
「那倒沒有。」寧酒誠實地說,「他是高傲了點,但並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蔣舒喻:「?」
寧酒陷入回憶:「曾經藏在自己的房間裡,任憑別人怎麼敲門,都不肯開啟。」
蔣舒喻以為自己聽錯了。
寧酒輕聲說:「覺得自己除了成績以外,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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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酒想起那一天。
語文老師批改隨堂測驗,成績出來了,她坐在講臺前分發試卷。
每喊一個名字,叫到名字的同學上去拿。
為了鼓勵或者批評學生,老師喊名字後,後面又會報出他們的成績。
讓所有同學聽見別人的分數。
小孩子對成績既期待又害怕,他們正襟危坐,神情緊張不安。
語文老師:「彭珊,九十五分。」
同學們頓時掀起驚呼聲,紛紛看向前排短髮的彭珊,她的臉上洋溢著雀躍的歡喜,蹦蹦跳跳往講臺上走去。
「這次彭珊成績非常出色,」語文老師低頭翻試卷,似乎在尋找什麼,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第一名。」
再一次傳來喧譁聲,大家沒再看彭珊,不約而同回頭瞅顧暮遲。
顧暮遲竟然不是第一名?
伴隨大家的驚詫,語文老師終於翻出某個人的試卷,滿臉失望:「顧暮遲——」
她嘆息一聲:「你語文每次都考滿分,這次為什麼作文空白,才考70分?」
作文的題目是《我的父親 》,佔30分。
他一個字都沒寫。
寧酒替顧暮遲捏了一把冷汗。
他走上前,一言不發接過試卷。
語文老師看了看他,從他嘴裡顯然得不到答案,她沒再拖延時間。
等手上的試卷空了,「放學後讓家長簽字,明天早上把試卷收上來。」
教室一片哀鴻遍野。
寧酒拿著成績慘烈的試卷往家裡走,背著小書包,腳步輕鬆。
喬曉霞和寧仁永對她的要求不高,身體健康就行,很少給她壓力。成績考差了,最多叮囑一句,下次好好學習,然後用各種獎勵誘哄她,如果考90分,就陪她去遊樂園玩。
寧酒不太為分數操心,覺得這一次考不好也沒關係,遊樂園大不了下次再玩。
家在三樓。
寧酒走上樓梯,第二層轉彎,往第三層走上去的半途,冷冷清清的樓道,猝不及防響起天崩地裂的摔門聲。
她當場嚇了一跳,頭往上抬。
陳建站在門檻邊,手指戳向試卷,力氣大到能戳出個洞:「你像什麼話?給我考出這種成績來。」
從寧酒的角度,只能看到顧暮遲的小半個身子,頭微微低著。
「你媽再婚了,沒人管你,你爸又是個精神病,以為自己還能像以前一樣過好日子?除了我和你外婆,沒人要你了,能不能讓我省省心。」
她的視線盯著他。
顧暮遲抬起頭,格外倔強的,一字一句地辯解:「他不是。」
他的眼神漆黑,毫不畏懼家長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