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第1/2 頁)
曾響對沈吟所說的那位定親悍妻一直半信不信,只是他已經定親了,難不成居同野命裡註定孤獨一生?那不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妻子是萬萬不能同享的,但他可以給居同野找一個,再不行還有神通廣大的沈吟沈大人。
於是曾響搓著手滿滿靠近,訕訕道:「大人認識的人那麼多,也給居大哥介紹一個合適的唄,我瞧著他失魂落魄被勾了魂的模樣也心疼,他可是我大哥。」
沈吟放下書,略一蹙眉,琢磨著居同野的模樣,問道:「當真失魂落魄被勾了魂?」
曾響煞有介事,誇大其詞道:「可不是!看得我難受的慌,該不是得了那個什麼相思病。」
「相思病也得有可思的,你說你居大哥相思著誰。」沈吟把書一卷,一時糊塗,滿心琢磨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掌心。
殊不知曾響小時也是個皮癢欠揍一日不打上房揭瓦的主,他娘不捨得動手打,但因當時一心盼著曾響好好讀書來日高中狀元光宗耀祖,因而由著先生管教。某日先生終於打到曾響瘋瘋癲癲化作狂吠惡狗,見人就汪汪撕咬,曾氏哭天搶地懊悔不及以淚洗面。整整三日之後,曾氏終於洗臉淨面重梳髮髻,先是燒了家裡的文房四寶各種典籍,又讓人將教書先生四肢打斷丟亂葬崗叫野狗分屍,至此再不敢在兒子面前提「讀書」二字。不久之後曾響果然恢復如初。
曾響發瘋的確是裝的,裝到後來他倒是被四肢盡斷的先生嚇傻了,以至於現在見到沈吟自卷自打下意識悚然後退,一張臉半綠半紫,開了染坊。
沈吟看著曾響的眼睛直盯著手中的書卷看,登時明白了,這種被先生打怕了得太常見,像被活生生玩壞的小倌。沈吟饒有興趣的欣賞片刻,「呵」了一聲,順手把書丟在書桌上,一條腿蜷縮踏在椅上,另一隻腳搭著一下一下摩擦地面。
曾響鬆了口氣,抹了把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沈吟還惦記著曾響的話,推了他一把:「快說,你居大哥相思著誰。」
那不過是曾響一時快嘴無腦的胡言亂語誇大其詞,被沈吟嚇著了,折騰了一圈的也把初衷忘得一乾二淨,垂頭喪氣如剛回魂,實話實說道:「沒有吧。」
沈吟滿意地頷首,還不忘囑咐:「記得別跟你居大哥說。」
曾響徹底頹了,懨懨地耷拉著腦袋,自然是沈吟說什麼是什麼:「知道了。」
·
燒開水的水壺處處燙手,居同野拿衙門裡唯一的抹布裹著把手,拎著水壺進來。
沈吟忙不迭放下腳,端端正正地坐好,眼裡露出溫柔的光,歪著腦袋,整個人露著伶伶俐俐的勁頭。
曾響麻溜地端來三隻蓋碗放在書桌上,木質託盤還是居同野親手所制。他見曾響一人捧三碗摔了兩個杯蓋後,尋了棵樹鋸了一段下來,打磨光滑又極吝嗇的抹了層油。閣下蓋碗,曾響飛速的捧了個填漆匣子,捏了點茶葉擱在兩隻茶碗裡。
居同野喝不慣乾草葉子般的玩意,嫌苦澀怪味不如蜜糖水甜膩沁心,從不肯喝,不過他也捨不得買蜂蜜或糖和水調味增色,井水燒開冷涼足以解渴。
沈吟要麼不折騰,折騰起來宛如妖魔完全不是人,一本書在手便十分了不得,一會要這一會找那,待曾響端來昨日買的五香瓜子伺候,又被沈吟嫌棄昨天買的潮,下不去嘴,踹他去買新鮮出爐的。
居同野給蓋碗裡添滿了水,沈吟似是正口渴難耐,隨手把書一丟,端起蓋碗喝了一大口,卻猛地放下蓋碗,兩腮鼓鼓囊囊,雙眼鼓瞪,好似個哇啦哇啦蹲在蓮葉上的小青蛙,茶水濺在桌上身上,擰眉皺鼻發出嗯嗯聲極其難受。
「燙著了!快吐出來!」居同野擱下水壺,心急火燎飛奔過去,就要掰開他捂著嘴的手,「怎麼不知道吐,你還小嗎?」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