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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瞧著沈吟滴汗不流冰肌玉骨的絕色模樣,額上的汗彷彿滴進心裡,癢得他恨不能當場扒光撓一撓。但是茶沒喝,他還不能發作,沈吟既然請他喝茶,他就得喝,不過他愈是瞧沈吟的模樣,就愈覺得對方是故意想看他笑話。
「沈大人。」徐大人濕了濕唇,當是喝過了,禮貌周到,放下茶杯。
沈吟端著茶碗完全不嫌燙,他這人榮華富貴有榮華富貴的活法,論起吃苦耐勞來,許多人都望塵莫及。沈吟好不容易把目光移到徐大人身上,剛才的氣還在,叮囑自己千萬不要去瞄居同野,否則真忍不住了。面前正好有個靶子,沈吟也就不客氣,拿腔做調時頗具威嚴:「徐大人,這水如何。」
徐大人的肚子裡裝著一百個誇茶的妙句,偏偏沒有一句能夠贊水。哪有拿水招待客人的禮數,至此徐大人先斷定沈吟不懂待客之道,又斷定為官之道也是不懂的——否則何必扣押他的人,那就不可能是官了,這麼漂亮的人上了床一定更漂亮,腦海里已經開始琢磨怎麼在床上輕撫重摸。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沈吟那邊只有兩人,身著半新的捕快服,不甚起眼。再看自己這邊,單是捕快就帶了二十個,威風赫赫全在院裡候著,四個丫鬟花枝招展,還有四個面目清秀的小廝聽候吩咐,師爺、主簿、縣尉站成一排,氣勢上已大勝。
居同野不懂機鋒,他和曾響都被徐大人這一番沉默嚇到了。犀利言語不可怕,銳利刀鋒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一般的沉默。居同野背在身後的兩隻手不由自主地攥緊,哪怕是手心有精鋼也被他攥得烙刻上了掌紋,掌心裡細細的汗無時無刻不在警告他。
徐大人是客,貴客勝主,一雙色眯眯的眼根本離不開沈吟,徑直道:「沈大人,慚愧慚愧,徐某不是正經科舉出身,粗俗的很,不懂這杯裡的水,只懂個法。敢問沈大人為何扣押本縣縣丞。」
第十三章 牢獄之災
沈吟像是才想起來一般,漫不經心,悠悠回答,在官腔上弱了一截,顯而易見的被比下去:「你說他,他造謠生事,妄圖愚弄本官,屍體還沒驗就說案子已破,移案簽寫的條條是道,不僅長了千里眼還能看透過去,天子腳下也沒見過如此不講王法之徒。同野,把東西拿來給徐大人看看。」
這種比法,他們必須認輸。居同野想著車到山前必有路,咬著牙決心聽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便從懷中掏出那張八行箋,一路低著頭,遞到徐大人面前。
沈吟趁機看他,居同野舉止行為收斂乖巧,剛才勸他走時的嚴厲蕩然無存。
徐大人粗略瞥了一眼,臉上掛著震驚神色,好似堂堂正人君子遭遇潑婦當街謾罵,差點跳起來,裝模作樣道:「沈大人這是何意,這是什麼東西。」
曾響乃家中麼子,本就被母親慣得沒規沒矩,沈吟在場給了他極大的勇氣,感覺都能上天。憤怒得五官扭曲,毫不客氣指著徐大人鼻子道:「你們縣丞拿出來要我們簽字畫押的玩意!」
徐大人就等這句話,眼裡露出譏誚笑意,暢快地吐出一口氣:「既然如此,就叫當事人來說事。」
沈吟聽徐大人的話就知道他不會承認,自己也不介意,無所謂地見招拆招,連陪他玩玩的興致都沒有,只想快些被抓走:「曾響,去把人帶來。」
果不其然,胡縣丞並不承認,他伏地不起,也不喊冤,只是聲淚俱下口稱並不知情,之前並未見過這張紙,向自家大人求救——絕口不提「沈大人」,好像根本沒有這麼號人物。
聽見他換了種說法,彷彿那日之事全是捏造,明明是自己做的,那麼多隻眼睛都看見,他如何改得下口!居同野舉止端正心態樂觀,沒見過人心險惡,氣的指甲都緊緊摳在掌心裡。
沈吟心裡比明鏡還清楚,這場戲他不是角兒,配角都算不上,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