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2/3 頁)

對方眼神中的鎮定，以及那握住他腳踝的大手，瞬間把他拉回了人世間，繁雜的鼎沸聲爭先恐後的敲擊著他的耳膜。

我還活著。

晚高峰街上擁堵的厲害，可是等了一會兒，直到暮色瀰漫，華燈初上，才把蘇煬他們等來。

&ldo;什麼情況？你倆出來浪還能浪出命案？三次元版名偵探柯南嗎？&rdo;蘇煬一下車就是一陣嘴炮。

&ldo;從那兒上去，三層，一堆白塑膠布後面。&rdo;陸明舟指揮著現場勘查的先上去，隨後才低聲對蘇煬說：&ldo;他叫我來的原因就是這個。&rdo;

蘇煬回頭看了看低著頭一言不發，彷彿在思考著什麼的天童，抹了一把腦門上的熱汗，&ldo;什麼情況，很嚴重？&rdo;

&ldo;怎麼說，你喜歡先鋒藝術嗎？&rdo;

&ldo;啊？&rdo;

&ldo;哎算了，上去你就知道了。&rdo;說著推了蘇煬一把，示意他先走。

&ldo;你……&rdo;他走到天童面前，試探地開口。

&ldo;請讓我上去，我也算是現場第一目擊者。&rdo;這時他已經鎮定下來了，眼神中沉靜如水，陸明舟緩緩點了點頭，打算牽著他走，天童微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手，&ldo;沒事的，我得跟黑白無常交流的，碰著你看不見他們。&rdo;

陸明舟依舊對自己的這個功效覺得新奇無比。

再次掀開那些塑膠布，剛剛那種窒息感沒再出現，可能是因為人多的關係，天童直視著眼前那就屍體，他雖然見過無數鬼魂，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實的死人。

那是一具姿勢奇妙而詭異的屍體，頭微微仰著，烏黑長髮被仔細的梳理成了一個高高的丸子頭，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眼睛周圍是濃重的黑色眼影，一直向上延伸到太陽穴直入髮鬢，面板由於血液流盡，已經變成毫無生氣的黑白色，烈焰紅唇在這樣黑白對照的臉上分外妖異。

脖子修長，直愣愣的伸著，四肢被擺成了芭蕾舞的形狀，兩隻胳膊高高舉起，手腕在頭頂的位置被綁住，吊在天花板上，兩條腿交叉而立，足尖繃緊，身上還煞有介事的穿上了一條黑色的小天鵝舞裙，和一雙淡粉色的芭蕾舞鞋。

&ldo;一隻舞動的黑天鵝。&rdo;天童囈語一般輕聲道。

如果不是那濃重的屍臭味，灰白的面板，和那在眼珠上蠕動著的白色蛆蟲，在警員們高亮度的手電筒下，猛眼一看，你會以為這是一個等人高的牽線木偶，僵硬著，在舞臺上努力而又優雅的舞動著。

在屍體後面的混凝土牆上，畫著一朵巨大的黑玫瑰，黑玫瑰花心中一個人雙手交叉捧著臉，神情痛苦悲切，黑髮黑衣黑玫瑰，只有嘴唇是鮮艷的血紅色，與前面的&ldo;木偶&rdo;遙相呼應。由於過度追求俯視透視，那畫的臉部極大，身體逐漸縮小藏入花瓣之中，這讓畫面極具視覺衝擊力，這個悲慼的人彷彿要自那朵花裡破牆而出一般。

&ldo;這是他的作品，他的藝術，破繭而出的痛苦。&rdo;

陸明舟聽著，突然覺得有一絲不對勁，他猛地一把扯過天童，只見對方眼神果然有幾分渙散。

&ldo;喂！&rdo;陸明舟加重手上的力道，天童的眼睛才慢慢恢復焦距，從險些淪陷其中的精神世界中走出來。

&ldo;不許再做這個事。&rdo;陸明舟語氣很是鄭重地說道。

&ldo;陸隊，&rdo;這時法醫李慶冉走了過來，摘掉口罩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一臉嚴肅的說：&ldo;你這發現的至少是三具屍體。&rdo;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