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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曾經在心頭糾結不已的煩惱、迷惑、鬱結、不安、苦悶、彷徨……這些讓他有如未曾破繭而出的蝶蛹般躁動不已的複雜情緒,忽然間全都如同迷霧般消散而去。
一切都已是昭然若揭,他已無法再回避自己的情感。
那不是一時的衝動,也不是一時的蠱惑,自己對君宇珩所懷有的,其實早已不是他應該懷有的情感。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無意窺見君宇珩沐浴的那一次?氤氳的水汽、迷離的燈光、玉顏有若春花、眼波朦朧似水,那不經意間展露無遺的慵懶和魅惑,雖只是驚鴻一瞥的驚豔,卻已糾纏入夢,教醒來時的他心中紛亂不已。
也或者是壽宴那晚凌波池的偶然相遇?銀霜滿天的月夜之下那帶著微醺的人,寂天寞地,彷彿遺世而獨立,分明前一刻還是眾人景仰擁簇之下的雍容王者,那一刻卻是蒼白而無色的,眼中那彷彿亙古的沉靜被打破之後,那樣狂亂迷離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痛苦與悲哀,看在眼裡,竟會讓他有了種比痛在自身上更痛徹心肺的感覺。
應該是比這還要更早一些吧。
應該是在那個最初相遇的清冷夜晚,當他第一眼看到君宇珩的時候,那個人毫無掩飾的悲傷寂寥或許就早已經悄然觸動了他的心扉。
原來,甚至就連他自己也茫然未覺,就這樣動了心,然後一點一點地失了心。
只是這樣的一份情感,註定為世人所不容,也註定得不到回應。
想到那時候君宇珩冷淡疏離的表情,那種淡淡的說不出的苦澀忽然又從唇舌間開始擴大,向著心臟的位置蔓延了過去,將狄霖的心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攥成了一團,緊緊的。
他的手亦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杯,就象是他自己的心被緊緊攥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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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已是時近黃昏,寒意更濃。然而又是一陣車馬轔轔聲由遠及近,漸漸地馳來,最後在這間小酒肆的外面停了下來。
這是一輛豪華富麗到與此地絕不相襯的四輪馬車,兩匹拉車的白馬高大神駿、鞍轡鮮明,馬頸上佩著一圈金鈴,奔跑起來時響聲清脆悠遠。車廂是沉香楠木製成,四角懸著精緻的宮燈,雕刻著蘭花圖案的車窗緊閉著,裡面還不時低低地傳來女子嬌柔的輕語呢噥。
只見馬車門輕輕地開啟,首先輕盈地跳下來的是一個頭梳著雙髻、笑靨如春花的嬌俏小丫環,她從車裡拿出個錦墩放在了車廂邊,垂手侍立在了一旁。
隨即,一個滿身錦衣的年輕男子腳踩著錦墩走下了馬車,臨下來時猶還拉著車內女子的一隻纖纖玉手,似乎輕聲調笑了一句,只聽得車廂內傳來了女子一聲低啐的聲音。
那年輕男子朗朗一笑,轉過了身來,遠遠望去只覺得神清氣朗,人物非凡。男子身著錦衣亮麗絢華,一條玉帶如游龍環繞,頭未束冠,只用一條紫色的緞帶將滿頭烏髮向後系起,只不過那條緞帶上滿是鑲嵌著價值連城的寶石,在落日的一片餘輝之中,燦爛奪目。
這樣的人物本來是絕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但他不僅來了,而且還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了狄霖的面前。
店家老盧頭終其一生又何曾見過此等龍章鳳姿的人物,正忙不迭地要上前來奉承,但來人的一個眼神瞥來,頓時覺得這眼神雖溫和無害,但卻蘊藏著莫大的威儀,他不由得一個激靈,連忙喏喏地退了下去。
“我找了你好幾天了,為何躲著不見我?”年輕男子清朗的眼眸看著狄霖,臉上卻帶著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狄霖只抬起眼看了他一下,舉手仰頭又喝了一杯酒,卻並不理會他。
“這樣的酒你倒也喝得下去?而且還喝了這麼多!”年輕男子看著桌上的一大堆空酒壺,眼神似乎一黯,然而口中卻還是調侃說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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