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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是松倉城大半已經焚燬,他們所賴以堅守的,只剩下一座本丸天守了。
天守雖然險要,但並非沒有破綻可尋,比如說……火。
神保家用火燒燬了松倉城,自然也能用火燒燬天守,他雖然早早地讓人為天守的木製樓閣披上篷布,但山下射上來的火箭能擋多久,景直的心裡全然沒有把握。
趁著這會兒休息的功夫,椎名景直解開了纏在手上的布條,將太刀解下。
然後將雙手和刀柄洗淨晾乾後,景直又用一截麻布將右手直接和太刀的刀柄綁了起來。
和那個號稱北陸孤狼的男人一樣,椎名景直也不喜歡戴手套。
太刀本就輕盈小巧,手上若是多了層厚實的手套,無疑會影響觸感和揮刀時的判斷。
多年前在越後的時候,佐佐成政告訴過他,在很久之前,明國計程車兵上場作戰時,會用布條把右手和刀柄綁在一起,直到戰鬥結束後才會解下。
椎名景直靠坐在本丸天守的女牆後,用疲憊的右手把太刀端在面前,喃喃地道:
“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失望……你再不來,椎名家真的撐不下去了。”
一顆流星忽然出現在夜空中,擦出一道亮眼的光芒,在北方的天際持續數息之久。
椎名景直不由愕然。
流星,又稱飛火,向來被認為是不祥之兆,此時有流星劃過,不知是意味著什麼?
或許,是有人會死?
他望向流星消逝的北方,期待著從天而降的援軍。
這個時候,佐佐成政率領五百弓莊眾終於抵達了魚津砦左近。
而魚津砦內,卻有數艘明國的福船悄然而至,船上的弓箭手似乎頗為不凡,嗖嗖幾箭便將守夜的神保家哨兵給射殺。
大船嘎吱嘎吱靠在碼頭上,不待水手將繩梯放下,已是有十餘人從船舷躍下,落在碼頭上就地打了個滾兒,紛紛去尋找守軍、大肆殺戮。
守衛亦終於覺察到碼頭一側的動靜,連忙慌慌張張地召集人手,組織反抗,但神保氏張臨行時,只留下兩百老弱駐守此地,這兩百人在弓莊眾和來軍之間的夾擊下,很快便潰不成軍,或戰死或被擒,不曾走脫了一個。
下船計程車兵們紛紛從船艙牽出一匹匹高大的陸奧馬,須臾之間,就在魚津砦內集結列陣,整裝待發。
在松明火把的照耀下,這些騎士均是穿著赤色甲冑,背後的指標旗是以白色為底,繪有三道紅槓,是為“三種紅色”:火焰、獻血與玫瑰。
為首那名騎馬武士,正是有著傾奇者之稱的前田慶次。慶次穿著一身防護力極佳的南蠻胴具足,外罩一層火紅色的陣羽織,他不帶頭盔,但束髮金冠之上,卻插了兩根常常的雄雉尾翎,這副照著明國武將呂布所訂做的裝束,耗費了前田慶次頗多的錢財。
再加上他胯下那匹黑色的巨馬,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雄姿英發,顧盼之間,威勢逼人。
佐佐成政略有些激動地站在這一支四百騎的隊伍面前,緩緩地抬起握拳的左臂。
見此情狀,前田慶次大聲喊道:
“薔薇騎士聯隊、槍組全員就位!”
之後,小笠原貞慶、小幡信貞等人亦是應道:
“薔薇騎士聯隊、弓組(劍組)全員就位!”
“你們也終於到了,走吧,出陣!”
“哈!”
四百名薔薇騎士從魚津砦緩緩開出,來到海岸邊的街道上。
在外面統領弓莊眾的土肥政繁,本以為自己麾下計程車兵們經過這些日子的淬鍊,已經能為難得的精兵,不說天下翹楚、但稱雄越中一國該是沒什麼問題。
可是,在看到軍容整肅的薔薇騎士聯隊後,土肥政繁先前的自得瞬間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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