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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全場的關注都凝聚到她身上，蓮夙努力把氣喘勻，她知道，所有人都以為心魔遺留下的修為在她身上……

毀天滅地的力量誰都向往，所以誰也不會想到，六界眾生看似厭惡，實則皆嚮往的東西在她眼裡竟是一文不值，還拼了命的想扔給別人。

蓮夙正在喘息，突然身下一空，已被蕭子墨抱了起來！

闊別千年的味道繚繞在鼻尖，蓮夙怔住，連喘息都已忘卻，風聲呼嘯間蕭子墨只著單衣，一手正覆在她背上，仙元拿捏精準的輸入她體內。

“我為蒼生活了數千年，這一次……只想為自己活。”

他把她的頭往懷裡壓了壓，將曾親手斬殺心魔的她像一隻貓般抱在懷裡，不動聲色的寵溺，闊別千年的寵溺：“為她活。”

“蕭子墨……”陌上雲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你知道你的任性帶來的是什麼麼？是生靈荼碳啊！”

聞言，那狂風中佇立的身影極隱晦的顫了顫：“我……”

陌上雲任掌門多年，察言觀色自不在話下，此刻見蕭子墨片刻猶豫便心知有門，便順著這話說下去：“蕭子墨，已經有多少人犧牲了……犧牲她一個人，能換的蒼生平安……”

大軍一片喧譁聲，連連附和。

“別說了！”蕭子墨低吼出聲，寒風中極力站直身軀，可緊靠著她的蓮夙還是清晰感覺到他的猶豫：“她是我的徒弟，她的命歸我。”

“天柱的事我會想辦法，如果到最後還是不行……就拿我的命填天柱……”

“這個交代，各位可還滿意？”

剎那間全場一片寂靜，剛還喧譁的眾人高舉的手還來不及放下，眾人面面相逵，相問：誰見過這樣的蕭子墨？

在這樣的目光中，蕭子墨低垂下高傲冷峻的頭顱，向蒼生宣告：“只要她活著……”

“誰……告訴你我會死？”聞聲，蕭子墨訝然，低頭正對上那雙空靈若谷，卻又缺乏焦距的眼，現在他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看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蓮夙啼笑皆非，又重複了一遍：“誰告訴你，我會死？”

“你……貢獻出不死之身後不會死？”蕭子墨喃喃道，這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連連搖晃她：“你說……你不會死！？”

“恩。”蓮夙乖巧應著，話語中聽不出真假：“我什麼時候說會死？”

“所以你快點放開我，我先把天柱修復了……”

“這……”蕭子墨探究似的凝視她那看不出真假的笑容，一時拿不定注意，四位掌門面面相逵，窺天閣閣主忙上前一步勸道：“既然這樣，這不失為一個好結局啊……”

“是啊，是啊。”

“既不傷人性命，又可恢復天柱，真是好結局啊……”

附和聲如潮水般連成一片。

蕭子墨默不作聲，心裡卻越發猶疑……

一方面是守護多年，看做活下去的意義的蒼生，一方面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繫之人……

“就這樣吧。”蓮夙察覺到他的猶豫，哂笑著從他懷裡掙脫，蕭子墨正在猶豫，她很輕鬆的就站在地上，繼續向天柱行去……

沒什麼好怪他的，他只是太愛蒼生而已。蓮夙這樣告訴自己，一步一步向天柱行去。

“蓮兒。”手臂突然被拽住，蓮夙背對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啞，有些遲疑：“我……我不信你。”

“給我一天時間好好想一想，然後告訴你決定。”

蓮夙默了默，卻沒有回首。

風沙間她聳了聳肩，薄唇微啟：“刀俎，魚肉。”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有拒絕的餘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