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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不哭……蓮夙默默的安慰自己,眼淚卻越來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忽而,一隻猶如玉雕的手已觸上她的臉,蓮夙睜開眼,登時臉便白了一圈。
面對魔君,面對阿寂,面對黑衣人,她都能鎮定面對。
而此刻,不過是一隻手,就讓她登時便滿臉慘白。
他醒了,她該怎麼面對?她不知道。
出乎她意料的,蕭子墨剛醒來,還有些茫然的眼在觸到她的面孔時,愣了一下,繼而笑了,帶著幾分睡眼惺忪,帶著淡淡的寵溺。
聲線沙啞:“前幾日剛夢到你笑,這一次,怎麼就哭了呢?”
蓮夙一怔,他夢到過自己?
登時,心底有一股熱流湧上眼底,蓮夙雙手捂住自己的眼,哇哇大哭。
她或許是堅強的,但在師父面前,如何的堅強都會瞬間潰不成軍。
腦海中又一次想起百年前,他絕情的模樣,與如今眼底的寵溺重合在一起,心底有一個聲音叫囂著:為什麼!
而她也哽咽著脫口而出:“師父……為什麼你當初要將我挫骨揚灰,為什麼不給我立墓,為什麼……”
百年前,當天邊席捲來火焰焚燬她的身軀那一刻,神澈在第一次見面送予她的項墜瞬間爆發出幽幽光芒,只是在火焰的掩蓋中無人注意,將她的靈魂納入項墜中,而項墜中那朵花上的那滴紅正是神澈的血,及時護住了她的魂魄,這才為她留了一絲生機。
而她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父,將自己挫骨揚灰,那一刻,她的心好痛好痛,比誅仙台上受過的所有痛都痛。
他就是那麼討厭她麼?
莫說墓碑排位,就連一個小土丘也沒有。
“啊……那個啊……”眼淚順著蓮夙的指縫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墜落而下,蕭子墨愣了一下,柔柔的笑著,輕輕擦落她的眼淚,那麼柔那麼輕的動作,誰也不會想到,竟是出現在這六界第一上仙的手,今天他的笑似乎特別多,依舊在笑,聲音依舊沙啞:“吹散了,我就可以當做只是一場幻境,不立碑,我是不是還可以以為你還活著?”
“雖然,是自己騙自己……”
移開手瞪大了眼,蓮夙震驚的望著他,連哭都已忘了,她簡直都要以為這就是一場夢,一場自己的幻想出來的水月鏡花,昔日裡一心向道的滄流上仙如今笑得那麼脆弱。
百年前絕心絕情的他,竟是這樣騙自己,整整騙了一百年……
看她呆涕的模樣,蕭子墨依舊在在笑,無奈卻已渲染開來:“蓮兒,為師,蒼生在肩。”
蒼生在肩,這四個字炸響在蓮夙的腦海,蒼生在肩……
低低的苦笑著,蓮夙於心中默問:自己如今又何嘗不是蒼生在肩呢?
見她沒有反應,呆立在原地,蕭子墨的笑容終於收斂,輕問:“蓮兒,你怪為師麼?”
靜靜注視著蓮夙,目光裡有深深的執拗。
垂下眼眸,掩下眸中漣漪的疲憊,蓮夙輕道:“師父,蓮兒不怪你。”
因為蓮兒,如今也是蒼生在肩……
蕭子墨靜靜看著,卻覺得心驚,一股滄然的氣息籠罩在她身上,稚嫩的面容也似乎帶上了疲憊。
“蓮兒,為師累了。”蕭子墨輕道。
“師父,蓮兒也累了。”蓮夙深深吸氣,輕道。
她說的是心累。
轉身,背對著蕭子墨,而蕭子墨也在她轉身的那一刻,閉上眼眸。
聽他的呼吸已經均勻,似乎已入睡後,蓮夙才一步一步,走到門前。
纖細的身軀下是堅韌,蓮夙垂下眼眸,她怎麼可能不理解師父?
他是滄流上仙,他的一心裡只有蒼生……
前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