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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莫年搖頭,轉身回了殿中:「走吧。」
「歲華尊!!」葉聞流不管不顧用力一磕,殿門已是再度合上了。
正午的日頭烤得人眼花,葉聞流倔強跪在殿外,脊背筆直,目光虔誠。
入了夜,起了風,葉聞流穿著薄衫有些冷。
自始至終,殿門都未再開過。
熬到第二日,天陰晴不定,傍晚的光景下起了雨。
雨大又急,葡萄大的雨點子砸在臉上,痛得人睜不開眼。好幾次葉聞流前一刻覺得自己要被砸暈,後一刻又出人意料地清醒過來。
半暈半醒不斷反覆,葉聞流終於捱到了天亮。
天依舊灰著,不知是不是沒有日頭的緣故,葉聞流覺得周遭的空氣似是驟然從暮春變成了隆冬,是駭人的冷。
寒風冷冽,颳得麵皮生疼,到了日暮時分竟又下起了雪。
大雪飄揚,冷風狂躁,造就一副狂雪亂舞的景象。
葉聞流跪得筆直,半濕的薄衫很快結冰,發燒睫毛上都是厚厚的冰渣子,葉聞流起初還能感覺到冷,到了後來身體變得木然徹底失去了知覺。
隔日,清晨的陽光照下來,殿門前的一尊冰雕熠熠生輝。
乙莫年推門而出,瞧見葉聞流沒什麼表情。隔著冰層,葉聞流雙唇緊緊抿著,一雙眼睛倔強望著殿門的方向,似要將殿門生生望穿。少頃,乙莫年眉心淺淺皺起一道漣漪,他抬手化去葉聞流一身的冰雪,將人扶進殿中。
夢中,葉聞流關於幼時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院子裡,年幼的他站在屋簷下,稚嫩的目光落在父王落寞的背影上。
他已經好幾日沒見到母妃了,自從不見了母妃的蹤影,父王總是這樣一個人在院子裡站著,不說話也不吃飯,像塊無欲無求的木頭。
葉聞流小心翼翼蹭到父王跟前,嫩白的小手拽了拽葉承達的衣角,怯生生喊了聲「父王」。
葉承達回頭望了葉聞流一眼,只是搖頭長嘆,目光極其複雜。
葉聞流不理解父王的眼神,又拽了拽葉承達的衣角祈求能得到父王的一絲關切:「父王……」
葉承達不為所動,只是木然站著,似乎只要那麼站著他的髮妻便會神奇出現在他面前。
同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年,在這兩年的光景裡,母妃再也沒有回來過,葉承達也從未拿正眼看過葉聞流。
兩年後的某一天,葉聞流忽地變了。他變得頑劣不堪不學無術,一連氣走了十幾個教書先生,□□爬樹掏鳥窩樣樣精通,琴棋書畫文雅風流半分不通。也是從那以後,葉承達終於意識到由於自己疏於管教,這歲王府的獨苗兒已經變得頑劣不堪。
再想管,已是迴天乏術。
葉承達軟硬兼施,可葉聞流就是那梗著脖子撅著脾氣的牛犢子,無論如何都不服軟。
那時候,每每葉承達氣得朝葉聞流吹鬍子瞪眼時,他總是得意地想,這樣,葉承達總該多看自己幾眼了吧。
少年人的心事,誰又能猜的懂?
葉聞流燒得迷迷糊糊,嘴裡頭稀里糊塗亂喊一通:「不聽話……頑劣……都不過是想讓你……多看我一眼罷了……」
浸過涼水的麻布手巾有些涼,握著手巾的手稍一停頓將手巾搭在了葉聞流額間。乙莫年清冷的眸子裡頭一次有了一種類似糾結的神色。
三日後,葉聞流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幾名弟子架回了弟子寢房。
弟子寢房中,葉聞流靠著枕頭呈半躺的姿態,笑得是那狡猾的狐狸:「丘師兄,我嗓子疼要喝水。」
丘淺寒忙不迭給他倒了水遞過來:「葉師弟,喝水。」
「丘師兄,我胸口發悶。」
丘淺寒替他將被褥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