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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敢不敢殺人的問題,而是薛恕骨子裡就帶著一股旁人沒有的狠辣勁兒。他奉命護衛太子殿下,若是殿下遇到危險,他自然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可若是遇到無辜弱小,他也絕不會濫殺。
但他卻篤定,只要殿下下令,不論面前是誰,薛恕都會殺。
他像一把開了鋒的利刃,眼中沒有對錯善惡,只有殺戮。
這種人,他只在東廠見過,那些東廠番子辦事時不就是如此?只要上頭有令,便是剛出襁褓的嬰兒也照殺不誤。
趙霖太陽穴突突的跳,不知道向來慈和仁愛的殿下為何忽然帶了這麼個人回來。
殷承玉輕笑了一聲,這回倒是並未質疑薛恕的話。
薛恕確實是把趁手的刀。
但他雖然要用這把刀,卻也不願意看他太過得意張狂,因此懶洋洋支著下頜,目光掃過他的腹下,略微定了定,輕飄飄開口:「要留在孤身邊,需得淨身,你也願意?」
「願意。」薛恕詫異的看他一眼,似有不解。
殷承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若不是他將人綁回來,這會兒他怕是已經淨了身了。
看著一臉無知無畏的薛恕,他不由嗤了一聲。
也不知道後頭後悔的人是誰。
想當初他被折騰得狠了,罵兩句「死太監」,這人都要變本加厲的討回來。也就是現在年少輕狂,不知珍惜。
沒能見他露出屈辱之色,殷承玉沒趣極了,再看他又覺得礙眼起來,便揮了揮手,道:「孤允了。」又對趙霖道:「你先帶人去安置。」
薛恕又看了他一眼,才跟著趙霖退下。
等人離開之後,鄭多寶為殷承玉續上熱茶,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殿下可是要將薛公子留在東宮?」
「留在他東宮做什麼?礙孤的眼麼?」想到那情景,殷承玉眉頭一皺,語氣也帶上了幾分不快。
上一世他剛被迎回朝時,薛恕也曾在東宮住過。
他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又兼提督東廠,不論是宮內宮外,都有自己的居所,可他偏偏就要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東宮,還要與他同寢同食,同進同出。
美其名曰是為了伺候太子,實際不過是方便折騰他罷了!
那些放浪形骸的往事,如今回憶起來,只叫他想立即再將薛恕扔回蠶室去。
鄭多寶見他神色有變,雖猜不到緣由,卻不敢再多問,越發小心道:「那薛公子該如何——」
「把人送去西廠。」不等他說完,殷承玉就有了決斷。
惱怒歸惱怒,他卻不想因私人情緒壞了大事。
薛恕不僅是把好用的刀,也是能交託後背的盟友。這一次有他出手,雖然免了薛恕受淨身之苦,但他卻並不想打亂上一世的軌跡。
上一世,薛恕先是入了直殿監,然後去了西廠,靠著狠辣的手段一路爬到了西廠督主的位置,將原本勢大的東廠和錦衣衛壓得不得翻身。
如今的東廠督主還是高遠,他和司禮監掌印太監高賢是同宗兄弟,兩人明面上忠於皇帝,從不摻和諸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但實際上,早就和他那個好二弟沆瀣一氣。
至於錦衣衛指揮使龔飛鴻,素來是個牆頭草。如今他勢大,龔飛鴻便屢屢向他示好;可一旦他遭了難,他也能扭頭就投到老二那邊。
從前他一心做孝子,從未起過拉攏皇帝身邊人的心思,如今數來數去,手上竟沒一個人得用。
只能寄望於薛恕。
他替薛恕保住了命根子,薛恕投桃報李,為他效命也是應當。
想到此處,殷承玉又囑咐了一句:「他未曾淨身之事,莫讓人知曉。」頓了頓,又道:「最好莫讓人知道他與東宮的關係。」
鄭多寶咂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