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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自己的倒影,也跟著碎在那一片粼粼波光中。
許是因著靠得太近,璀錯嗅到了一種極似清淺檀木香的香氣,聞得出木質香的質感,卻比檀木香還要好聞些。
她心絃忽的一動,整顆心好像都震顫了一下。
不知為何,她想起凡間那個眉眼溫柔繾綣得春風似的少年。
謝衍將那塊木條從她手裡接過去,在手上掂了掂,「這是梧桐神」木字還未出口,他便發覺不妥,硬生生改口道:「伸過來北山的一根枝椏被我折斷又加以煉製而成的木頭。」
鳳凰棲梧桐。
同他這天地間最後一隻鳳凰一般,梧桐神木也只剩了最後一株,生於神殿後殿正中。梧桐神木與三界其他梧桐木很是不同,除了謝衍,旁人也不曾有這個機緣能看上一眼,是以沒人知道。
璀錯還未回過神來,自是沒能注意到他在說什麼,只敷衍似的「唔」了一聲。
她突然退了一步,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得謝衍頗不自在地輕輕咳了兩聲。
「其實這般仔細一看,你眉眼間,長得有點像一個故人。」
謝衍警覺抬眼對上她視線。她面上沒什麼波動,似是已經拿定了主意,在以不變應萬變,作壁上觀地看他的反應。
他嚴歇的身份才用了這麼一會兒,名字都還沒喊熱乎,沒成想便被她察覺出端倪。
謝衍默默盤算著,他們之間那本帳,是直接把人用捆仙繩綁了帶回神域去算快些,還是在這兒給她一條一條揉碎掰開了算快些?
璀錯見他不接話,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興許玄鳥族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們長得同旁人相似?
也是,化成原型都一個模樣,做人時怎麼著也得特別些才平衡的。
於是她解釋道:「不過只是眉眼相似些罷了,還是很不一樣的。唔,雖然你們身上都帶著草木清香氣,但你的香氣比他要更沉鬱些。」
謝衍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這回神情誠懇,不似作偽——所以她是到這份兒上了還沒能認出他來?
他一時不知是該慶幸得好,還是該給她探探識海看看裡頭到底都是些什麼得好。
璀錯其實也懷疑了一下——不過只有短短一下。
神君是什麼人?三界在握,掌管著天地秩序,抬掌覆掌間,便是創世之能。
傳言都道神君心懷天下,既有悲憫之心,又有上位者那股子殺伐決斷的銳氣和血性,如神兵利器,出世便沒有藏鋒的道理。
就連司命,曾同神君打過交道後,都對她道神君沉穩莊重,叫她在凡間時收斂些性子。
再說就連宋修那時,都多少帶了些神君原本的影子。
而嚴歇,單看那吊兒郎當的散漫味兒,分明就是個自在閒散慣了的妖族少君罷了。
謝衍沉吟片刻,不死心地問道:「故人?」
璀錯點了點頭,「一個凡人。不過已經不在了。」
謝衍被她這句已經不在了一噎,頓了一下才繼續循循善誘道:「他是你的什麼人?」
「不好說,」璀錯皺著眉頭尋思了尋思,「硬要說的話該是仇人罷?」
謝衍皮笑肉不笑地牽了牽嘴角。
璀錯見他不再搭話,毫無所覺地又湊到他身邊,看那塊木條在他手裡一點點變出形狀來。
他凝氣於掌,以氣刃為刀,慢慢雕刻出樣子來——看現在的雛形,好像是支髮簪。
謝衍眼皮抬都沒抬一下,「你擋我光了。」
璀錯立馬往旁邊挪了幾步。這一挪,她才後知後覺,夜明珠分明在他身後,以她方才站的位置,是擋不到光線的。
是以她一挑眉,問道:「我擋你什麼光了?」
謝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