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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宮產和清除血腫的腦手術同時進行,陸遠和產科的周主任一齊主刀,祁承淮因不放心而選擇留下來觀摩手術,將監考的事託給了鍾凱去做。
手術從早上九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結束,歷時近九個小時,但最終結果並不理想,產婦在手術過程中並發了腦疝,雖然在場所有的醫護人員拼了全力搶救,但仍因搶救無效死亡。
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但有時候命運殘酷至此,任我們有多大的本事都無力迴天。
觀摩室裡一片沉寂,祁承淮和留下來的同事俱無言以對,近九個小時的擔憂和等待,到底還是希望破滅。
手術室裡傳來了嬰兒的啼哭,眾人都愣了愣,這才記起產婦最終拼命生下的孩子是存活了的,一時竟然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好歹保住了一個。」半晌,有同事聲音發澀的說了這麼一句,眾人聽了只是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衝著手術臺的方向掬了三個躬。
方蘅宣佈了死亡時間和死因,親自將嬰孩抱出了手術室遞到他親人手裡,隨即眾人聽到一陣哭天搶地的嚎啕大哭傳來,似是能將屋頂掀翻。
祁承淮站在觀摩室門口,定定的看著抱著孩子蹲在地上泣不成聲的死者丈夫,男人微胖,頭髮凌亂,穿著家居服和拖鞋,想來是匆忙間連衣服都沒換就來了。
此刻他面容有些扭曲,祁承淮看著他滿臉的淚,猜測他們夫妻感情應當很好,所以生離死別才格外的讓人難過,男人懷裡的嬰兒懵懂無知,只是哇哇的大聲哭嚷,明明該是新生的喜悅,卻因一位母親的離去成了死亡的痛苦。
祁承淮不由得惻然,他並不能對死者丈夫的心情感同身受,也不能確定這個孩子未來會不會被查出有癲癇,但這一刻,他有的是對一條生命丟失的無奈。
還有無力,也許醫學發展得更先進些,她也能活下來的,也許她的運道再好些沒有發生腦疝,她也應當被救回來了。
祁承淮站在往上升的電梯裡,看著被電梯廂倒映出來的自己,發覺自己居然有些眼睛發紅,他愣了愣,隨即立刻抬起手掌揉了揉臉。
回到辦公室,鍾凱已經將收回來的考卷放在他桌面上,林光峰在給幾個實習生開小灶,陳琪和幾個同事在討論新一例面癱患者是中樞性還是周圍性,一切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無人能聽到他心裡發出的嘆息。
「老祁回來了,那邊情況怎麼樣?」劉蔚華率先發現了他,忙轉頭笑著問道。
祁承淮看了她一眼,平靜的道:「術中並發了腦疝,搶救無效,但孩子活下來了。」
因林璇當時說過的事讓他覺得著惱,祁承淮與劉蔚華的關係終於徹底流為表面,維持著明面上的同事關係,但實際上已經疏離了許多。
說來林璇是那件事後沒過兩天就被調走了,劉蔚華許是自那以後就知道林璇跟祁承淮說了什麼,對他疏離的態度倒是沒多說什麼,只是心照不宣的配合著他日常寒暄和問些工作上的事就罷了。
林璇離開得突然,林光峰和陳琪等與祁承淮要好的人自然會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問過之後祁承淮不肯說他們也就不再問了,祁承淮和劉蔚華之間關係變淡他們同樣能感受到,怕他們產生衝突,於是便要做緩解氣氛的人。
此刻見祁承淮回了一句之後劉蔚華似無話可說,怕她覺得尷尬,便自動接過了話題,「怎麼那麼突然,到底怎麼個情況,你給我們說說。」
祁承淮面色淡淡,點了點頭坐下,先是喝了口水,然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產婦去世後眾人的反應。
等他說完話,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一刻,窗外陽光用力的散發著一天中最後的熱量,他側了側頭,看見天邊的雲開始變紅,突然想起手術臺上墨綠色的手術巾,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