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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方是一家粵菜館,顧雙儀在g市待了幾年,深受當地飲食習慣的影響,飯前要喝湯。湯是她點的,木棉花煲豬骨,祛濕清熱,在五月份的暮春即便無雨也仍舊適合。
顧雙儀與董思成的工作環境生活環境都不同,能聊的話題也不多,幾乎沒有共同語言,哪怕三年裡已經見過很多次面,卻仍然比陌生人好不到哪裡去。
「工作辛苦吧?」董思成往她的碗裡夾了一塊豆豉蒸排骨,溫聲問道。
顧雙儀低聲的道了聲謝,然後點點頭應道,「還可以,不是很忙。」
董思成嘆了一聲,問道:「以後有沒有可能換個工作?女孩子還是做老師好,做醫生太辛苦了,要值夜班還得熬夜,現在環境不好,又危險。」
「是。」顧雙儀咬著筷子應了聲,卻不多解釋什麼,這是父親一直以來的看法,當初畢業之後若不是她已經簽了三方不能違約,恐怕父親要更大力阻撓,但他不可能沒有對董思成抱怨過,顧雙儀覺得聽到他的話自己毫不意外。
但她不欲與對方多提自己工作上的事,更不可能提及在單位遇到的一些刁難和委屈,儘管她並不是那麼喜歡這份工作,但也不願意聽到別人說它如何如何的不好。
因為在她看來,醫生,實在是一個很偉大的職業,不然,為什麼會有古語說不為良相即為良醫。
所以一旦涉及工作上的事,顧雙儀和董思成多半會就此打住,能說的話還不如和才認識短短几個月的祁承淮來得多。
大約是知道她不悅,董思成和以往每次那樣打住這個話題,雖然心裡總是在這種時候想起鬢髮斑白語氣憂慮的師父,每次電視上一播傷醫的新聞,他總要擔心許久,連連打電話回去給師母確認女兒的安全。
顧雙儀見他不說話了,匆匆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的放鬆,突然忍不住問道:「那你呢?要一直做這個工作嗎?我看你們才是真辛苦,工廠又遠,連家都回不了。」
董思成似乎沒有想到顧雙儀會突然主動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我很喜歡這份工作,覺得很有責任感和成就感,而且我父母很支援我,如果可以,當然要做到退休。」
回答得很肯定,彷彿這是一件很應當的事,顧雙儀點了點頭,突然有了說話的慾望,「我小的時候,爸爸很少在家,以前還小,很希望爸爸能每天都陪在我身邊和我玩,後來才慢慢好了,我知道他很擔心我,總是想著為我多考慮一些,讓我少走彎路少受苦,但是……」
她知道這些話可能過兩天就會經由董思成的口傳到父親的耳朵裡去,便努力的將這些從未說過的話說得完整,「但是我現在很好,我覺得我還可以堅持下去,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還沒到那個時候,擔心再多也無濟於事,是不是?」
董思成放下筷子看著她,笑著點點頭,「我也是這樣和師父講,但他還是十分擔心你,比如你的終身大事。」
他當然知道師父將自己帶回家是想做什麼,他也不排斥和顧雙儀相處,但是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副淡淡的毫無熱情的態度,漸漸也知道倆人並無可能了,如今也不過將她看做妹妹。
聽他說到這個,顧雙儀先是有些訕訕,然後便嘆了一口氣,苦惱極了,「我知道他著急,可是緣分還沒到啊,我不想找個像爸爸那樣總是不在家的丈夫,也沒辦法做到像媽媽那樣堅強,什麼事都可以自己搞定,他把我養成這樣子,該知道我不行的。」
董思成隔著餐桌看對面的女孩子,再過兩年就要三十歲了,卻仍舊一副有些懵懂天真的模樣,有著一絲和年紀不符合的稚氣,她和總是堅強利落的師母大不相同,彷彿不能承受太多的艱難。
他知道顧雙儀這些話不僅說給她父親,還是說給他聽的,因為他和她父親就是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