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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穗子卻沒管那麼多，也沒回頭，繼續慢慢悠悠地說：&ldo;原來我想，反正都過去了，事情也都結束了，就算了。咱們也還能當個朋友。沒想到你心這麼大，是真的大。&rdo;

她說到最後一句時，還有些輕嘆，像是在說這人不識時務。

音樂高潮忽來，興奮與熱情達到了頂峰。

柏至安心下卻一片寂涼，他終於緩過勁來，眉頭罕見地皺起，臉上卻笑得無害，像是什麼也不知道，疑惑地開口問：&ldo;什麼都過去了?穗穗你在說什麼。&rdo;

他彷彿真的一無所知，政要家庭出生的孩子，天生的戲子，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早已不是校園裡的模樣，演技更上一籌。

尹穗子靜默了一會兒後，才扭過身來，抿著唇笑得也是溫柔無害：&ldo;你真的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rdo;

她盈盈可握的柳腰倚在琉璃欄杆處，纖弱的背微微往後仰，修長而潔白的脖頸有著優美的弧線，形容慵懶，姿態艷麗，最是誘人且魅惑。她長大了，聲音卻沒什麼變化，依舊清亮而悅耳，只是這句話說得輕柔，更像是古代以心為食的狐妖誘惑書生時用的語調。柏至安卻從中這樣溫柔的話語裡聽出了寒意，他睜大了一雙深藍的眼，不復往日深邃動人，眼裡全是慌亂與惶然。

尹穗子只當做沒看見，她輕啟玫瑰花瓣似的紅唇，將口裡薄荷味煙霧呵出，煙霧雲繞下她那美艷至極的眉眼已不再清晰。柏至安只能聽見那讓他心下慌亂的聲音，依舊再說：&ldo;六年前那些事，真以為能瞞天過海?&rdo;

此刻他便不是惶然了，他想開口，卻聽見尹穗子繼續平淡地說著：&ldo;我本來覺得就算了，反正不是什麼大事。但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動那些念想，柏至安，你不害臊嗎，連唯一一次和我上床，都是灌醉了才得來的。&rdo;

她能平淡敘述，柏至安卻不能泰然處之。那件一直梗在他心裡的事，被這樣輕描淡寫地講了出來，還是在尹穗子口裡，他是真的難以接受。

然而尹穗子卻不管他是否能夠接受，只盈盈笑著，像是再說一個笑話似的：&ldo;完事兒還要去顧希旅那兒炫耀，也不知道炫耀個什麼勁。&rdo;

柏至安握緊了手掌，修得圓滑的指甲掐不出半個指甲印，但指骨卻將掌心壓得太緊，有些難受。這些難受令他緩過神來，終於能平靜地與她說話：&ldo;穗穗，你都能平靜提起顧希旅了，剛剛也說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只不過是一件陳年舊事，何必再計較呢?和我結婚，你以後還是尹穗子，不好嗎?&rdo;

他平靜下來後所有智商似乎都回來了，言語之間還帶了許多的引誘。

&ldo;那些事情的確都過去了。&rdo;尹穗子漠然說著，沒有看柏至安眼中剎那而起的火光，她拿著纖細的指將菸灰彈下，再提了眼去看面前的男人，笑容平和：&ldo;但我是真的不會和你結婚。&rdo;

柏至安訝然看著她，只見她眉眼疏冷，莞爾笑著，那笑卻輕淺而敷衍，只聽她繼續平淡地說著：&ldo;我最討厭別人算計我了，所以你不可能的。&rdo;

&ldo;你自己都說了這些不算事，都過去了，為什麼還要揪著不放。&rdo;柏至安不可置信，重複著剛才的話。

&ldo;是過去了，但是並不能說你沒做過。我最討厭的就是自作主張了。&rdo;尹穗子將煙摁滅。一雙眼看著面前的男人。男人耀眼，卻不似當年的妖艷，歲月沉澱之下是更具風味。他黑髮黑衣，藍眸依舊清澈，耳上那閃閃發亮的鑽石耳釘也亮了這麼多年，一如她當年第一次見到的模樣。

這模樣的確生得好，如若不是那些事，她或許是真的會考慮和他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