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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個人道德感低到了土裡,那又怎麼樣?跟她沒有半分錢關係。
她跟沈鬱白之間唯一的關係,只不過是:他是資助她的那戶人家的兒子。
夜的末尾,網咖裡的人都掏出自備的毯子,蜷在椅子上淺寐,他們大多是一群經常在網咖通宵打遊戲的人,吃喝拉撒全靠家裡供,還有覺得網咖包夜比住酒店划算的人,也會在椅子上窩一夜。
只是,24號機還亮著,林杳走過去接熱水,瞥見他的電腦螢幕上放著一部黑白電影,古早動作片,畫質特別差,噪點滿天飛,但是他看得眼都不眨。
林杳回到自己的位置,抿了口熱水,抬手斷了24號機的網。
沈鬱白看著一直顯示載入中的螢幕,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他蹬開凳子站起來,到前臺說了一聲:「電腦連不上網了,修一下。」
林杳寫完最後一個閱讀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敷衍著說:「待會兒我去看看。」
她停頓幾秒,「回家睡覺吧,今晚修不好了。」
沈鬱白低眸盯了她一瞬,視線在她眉毛下方的創可貼上停棲一秒,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他什麼也沒說,拉上衛衣的帽子,推開網咖的門走了出去。
林杳忘記了自己看到他的電腦螢幕時的心情,沈鬱白也不記得自己看動作片的初衷是什麼了。
他似乎在介懷什麼,林杳又似乎看出了他的介懷,於是斷了他的網,讓他早點回家睡覺。
大概是早上五點的時候,林杳跟別人換了班,推開網咖大門的時候,街上的風很大,卷著地面的落葉跑。
開早餐店的老闆們都支起了門面,架了油鍋開始下油條和油饃餅子。
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林杳買了幾根油條。
她仰了仰頭,看見天亮了。
第6章 黑月光
小心翼翼地推開家裡的門以後,林杳把帶回來的早餐擱在桌子上。
阿婆估計得半個多小時以後才會醒,林杳兩手撐在桌面上,兩肩塌下來,緩緩撥出一口氣。
她抬了手,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眼睛痠疼,腦子也混沌,像灌了一腦袋的混合水泥,大抵是通宵後遺症。
回房間的時候,她才發現裡面的窗戶沒有關,清早的風透進來,把書桌上堆疊的卷子吹散一地,林杳彎腰一張一張拾起,然後一頭栽進被子裡,閉了二十分鐘的眼,差不多快到起床上學的時間了,林杳吐了口氣,又趿拉著拖鞋走出去。
阿婆剛穿好衣服,指了指桌子上半冷的早餐,問她:「你什麼時候出去買的?」
林杳撒謊:「醒了就睡不著了,乾脆出去買了點早餐。」
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往學校趕,今天不知道突然颳起了哪陣妖風,拉開門的時候吹起了滿地塵埃,林杳的衣擺直往上飛,她伸手壓住,想著今天的課程安排。
今天沒課,好像是月考。
林杳把唇角往下壓了壓,整個人像宕機的電腦,思維遲鈍,身體疲憊。
早讀的時候也是無精打採的,差點困得讓下巴磕到桌角上,以至於發下第一張語文卷子的時候,林杳覺得自己看見的字都是重影的。
考至中途,林杳去看牆上的鐘,還剩下一個小時,她估摸著自己有點做不完,視線回落的時候卻瞥見了胡玉婷手裡捏著的鋼筆。
林杳目光輕輕停棲了一瞬,牆上的鐘表秒針不知道又往前劃了幾格,她斂了斂眸,盯著自己的筆尖發了一會兒呆。
看到那支鋼筆的時候,她總會想起沈鬱白,想起他右眼下的痣,繼而讓記憶回溯到更久遠的時候,那時那個人還沒有死。
儘管這麼多年以來沒有任何人怪她,但是林杳就是執拗地覺得,後來釀成的一切苦果都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