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第2/4 頁)
時天天鬧著要和我一塊兒睡的妹妹,爺爺託付給我的妹妹,小學時候天天追在我身後叫哥哥的妹妹,中學時候威脅我要早戀的妹妹……喔,還有徹底拿走我貞,潔的妹妹,膽大包天自己掰開要坐的妹妹,還有現在這個,腳趾抽筋還要拉著我的妹妹。”
林月盈不是缺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五次快樂裡得有兩次腳趾抽筋。她不好因為這點小事去看醫生,只在網上醫患對話的平臺上付費諮詢了一些醫生,給出的答案是她大約過於投入,神經緊繃,這不是疾病,只是一種常見的現象,不需要治療,也不需補充什麼維生素或營養品。
她腳趾也好看,這次沒塗指甲,素素淨淨的,剪得圓圓,偶有缺口——她自己剪指甲的次數少,剪指甲也剪不出那麼完美的圓,平時中,要麼是美甲店的人為她修理,要麼就是秦既明。
秦既明伸手握住她腳趾:“還痛不痛?”
林月盈眨巴眼睛:“你問的什麼呀?”
“腳趾,抽筋的腳趾還痛嗎?”秦既明說,“難道還有其他?”
林月盈小聲說:“腳趾不痛了,就是有點發酸,頂端還有點脹,你輕點,我感覺它有一點點火辣辣的。”
秦既明伸手揉著她的腳,她腳趾還在扭曲地擰著筋,他不緊不慢地捏著,掌心熱,剛好來暖她冰涼冰涼的腳趾尖尖。
秦既明看著這可憐的腳趾在他掌心緩緩恢復溫度,又問:“那其他的呢?”
林月盈眨巴眼睛:“我剛剛說得就是其他呀。”
她挪了挪,又挪一挪,挪到秦既明面前來,湊近,親親他的臉頰,又親親他下巴:“秦既明,我緩過來啦。”
壓根沒出來、因為妹妹快樂到哭著說腳趾抽筋就停下忍著的秦既明拎著她就往枕上扔,順手撈另一個過來,墊一墊。
林月盈被他親得笑,上氣不接下氣地鬧哥哥,還有心情問他,媽媽那邊怎麼辦呀,我們就這樣跑過來,她一個人怎麼面對客人呀?她會不會不好和史恩琮解釋呀?
還有,和秦自忠說了嗎?無論怎麼說對方都是秦既明生物學上的父親,不能真的瞞住他吧?什麼都堵不住她喋喋不休的一張巧嘴,還是得堵另一個,這下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問秦既明,剛才是這樣嗎?
秦既明一邊專心研究著怎麼才能按得老老實實挨吵,一邊低低嗯一聲。
“不、不是吧,”林月盈雙手握成拳,進氣少出氣多,“剛才,剛才不這樣的呀,剛才不是就到終點了嗎?”
“那點就夠我們月盈用?一半還不到,”秦既明拉她的手,揉著她掌心,沉靜,“探探。”
林月盈臉色更白了。
她再也不要問秦既明,媽媽該怎麼辦爸爸該怎麼辦了,她在想自己要怎麼辦天啊,怎麼這樣。她難以置信地想要抬頭看,但秦既明因她的不安分而微微皺眉,伸手掐住她脖子,沒用力,溫柔地讓她保持著仰面看天花板的姿態,繃得好似一張漂亮的弓。
秦既明告訴妹妹:“所以我更喜歡在家裡。”
不能在紐約,紐約時的林月盈,秦既明不知她能不能抵得過何涵的“勸告”;
也不能在何涵家中,秦既明不希望被其他人聽到她那一陣高過一陣的聲音。
林月盈叫秦既明,叫他好人秦既明。
叫好人也阻擋不了臨界邊緣的秦既明,這是他下定決心後就必須要完成的一件事,也是他徹底背叛曾經誓言、承諾、責任的一件事。兄不是兄,妹也不是妹。
林月盈崩潰地大叫出聲,她後知後覺到危險降臨,深刻地為自己在夜奔途上做的事情而感到深刻的懊惱,可惱悔也無用,她蓬鬆的頭髮從柔軟的真絲中央一路挪到胡桃木的頂,腦袋只磕了一下,秦既明便伸出手,墊在她可憐的腦袋和胡桃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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