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劫殺(第1/3 頁)
京兆尹牢中。
血腥味、腐爛味充斥著整座牢房。京兆尹很多年沒有抓進來那麼多人。
袁術披著斗篷,緩緩走進悠長寬敞的通道,銅爐火炬發出噼啪的聲響。
最深的牢房中,馬元義四肢捆上銅鏈,卻不曾影響他的活動。甚至於……他的身上連一絲拷打的狀態也無,乾淨的囚服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望向翩然進來的袁術,發出了一聲輕笑:“袁公路。”
袁公路一身華服錦緞,便是斗篷,也是蜀錦所制。他退下斗篷,難聞的氣味令他一直皺著的眉頭。
“抓的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袁公路厭惡地看著一地狼藉,生鏽的鎖鏈和密佈的蛛網令一貫鐘聲鼎食的他極不習慣。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馬元義望著他,依舊安穩,只是淡淡道:“唐周知道的不比我少,他沒有說清嗎?”
袁術緩緩俯下身,望著那個前幾日還在東方寓裡把酒言歡的階下囚,一字一句問道:“你們到底什麼時候造反?”
馬元義輕蔑笑了笑,抬起頭顱,從凌亂的髮梢縫隙中望著高高在上的袁術,又是一聲輕笑:
“唐周沒有說麼?”
唐周。
這個名字被袁術私底下唸了無數遍,同為張角親傳弟子,唐周的份量遠沒有馬元義來得重要,畢竟後者是中原與帝都的太平道核心人物,有掌握大局的能力。
“唐周的地位若是能和你比,你也活不到今天。”
“所以馬某活到今天,還要感謝他?”馬元義反譏一句,冷笑連連。
袁術沒有再問。他早已不用強調,馬元義再不說,就只有死,而他若是直接死了,那袁家、何進私通太平道的秘密恐怕也瞞不住了。
馬元義到底有多少後手,會不會魚死網破,對袁家和何家捅一刀子,這是袁術和何進最擔心的。太平道到底有多少暗樁,他們也無法確定。
“袁家也會害怕我們太平道的威脅?”
馬元義輕笑一聲,眼神裡閃過一道精芒,道:“從你和何進帶人殺進東方寓開始,馬某便知道性命不保,憑你們幾個便想查清我道多年籌謀,與登天無異。”
“你不說,便只有死的很慘。”
袁術揹著手,一臉鄙夷地看著他,目光裡滿是嘲諷和嫌棄:“你的威脅,袁家還看不上。”
“那便剩下邀功了。”馬元義毫不理會袁術的威脅,“堂堂四世五公的袁家,居然和一個殺豬宰牛的屠夫聯手,莫說天下士族,便是我們這些鄉野草民也看不上你了。”
“啪!”
袁術一掌拍在牢門上,冷冷道:“你找死,莫說袁家未曾給你機會。”
“這句話還贈你。”
馬元義笑道:“馬某身死是小,爾等違抗天命,焉能逃脫?”
袁術怒哼一聲,轉身離去。
牢房之外,河南尹何進正在一眾衛士的護衛下盯著牢門——複道血案、白馬寺劍聖出劍,他怕死,即使他對太平道下手了,他還是怕死。
他望著袁術出來,兩手空空,眉宇神情更加冷峻。
“秉府君,袁某無功而返。”
袁術簡單做了揖,他確實看不上何進,但是目下境況的袁家與何家,無疑是一條船上的渡客。
“那便殺了罷。”
何家從牙縫裡蹦出這幾個字。
“本府不在乎一個叛逆的誣陷。”
袁術點頭,何進在賭,賭天子信誰,決定了這一點,馬元義有沒有後手反咬何家袁傢俬通太平道便不重要了。
眾多衛士抽出環首刀,衝進牢中。隨後便傳來了淒厲地慘叫聲,一條一條的生命轉瞬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