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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家娘子的心思既不在琳琅滿目的珠寶上,也不在那秀氣文弱的內侍身上,像是疲倦到了極點,手臂倚在桌案一角,懨懨地沒有半點興致。
見她來了也只是頷首吩咐寧越下去,頭也沒有抬。
「娘子,您怎麼了?」
枕珠略有些慌張,她伏在貴妃膝邊,見鄭玉磬面色不如見三皇子之前紅潤,襦衫竟然也穿在了身上,雖說沒添什麼新痕跡,肩頸處有重新施過的素粉,聯想到方才寧越手邊所沾染的女子妝容所用的粉黛,幾乎氣得要死:「娘子,是不是那個畜||生他欺辱你了?」
鄭玉磬原本心神未定,連鳳履都是勉強穿上的,能笑著應對那些進來的女官已經實屬不易,哪怕冬日的衣裙並不會如夏日一般絲薄,可她還是害怕會叫旁人瞧見她衣服底下的不堪。
「低聲些,你也不怕叫別人聽見。」鄭玉磬低斥了枕珠一聲,讓她來為自己換衣褲,哪怕方才是自己親身經歷了這不堪的一切,尚且驚魂未定,然而還是勉強安慰枕珠的情緒:「沒事的,他是想過要將我怎麼樣,但最後沒成事。」
枕珠替她更換衣物,眼眶卻紅了,低聲道:「萬福剛剛左攔右擋,奴婢不好當眾同他翻臉,看著總管進來,以為娘娘是不會有事的,要是我……」
鄭玉磬剛剛被昔日的情郎覆住,心思如同亂麻,什麼可怕駭人的念頭都想得出來,然而現在與自己一同長大的枕珠待在一處,冷靜下來以後人又清醒了許多。
「你在這裡有什麼用處,喊人過來嗎?」鄭玉磬苦笑了一聲,「他知道我那麼多事情,咱們還得在這宮裡繼續待下去,萬一他狗急跳牆,將事情都抖落出去,咱們怎麼辦?」
她才不要為了這樣的事情去死,蕭明稷就算該死,也不該死在她的宮中,她還要繼續活下去。
枕珠含淚嗯了一聲,見鄭玉磬換完了衣服,忙扶著她躺回床榻歇一歇,萬一聖上過來,總不能還是這樣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
帳外燃了鎮定心神的香料,然而鄭玉磬想起枕珠所提到的寧越,躺在合歡帳內,卻沒有絲毫睡意。
蕭明稷在這裡的時候,她就能斷定寧越恐怕不是聖上派來的人。
或者說他不僅僅是聖上那邊的人。
等到側殿只剩她一個人時,那個清秀的內侍第一時間便進來扶她回到了屏風之內,將所有的痕跡清除得一點不剩,包括為她施粉抿髮,做起來都十分熟練,也絲毫沒感到驚訝。
他應該知道自己瞧破了這一點,又或許蕭明稷在內裡待的時間實在是有些太長,寧越也怕光憑她一個柔弱女子,沒辦法在人進來之前將一切恢復原樣。
甚至當他伸手去撫平坐榻上被弄亂的錦墊,瞥見那歪去的方向,起身皺眉收走了剪燭的剪刀,躬身稟道:「這樣鋒利的東西只能傷到娘娘柔嫩肌膚,卻害不到人性命。」
等到來送東西的內侍和女官一走,他居然還能裝得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為她挑選珠翠,絲毫不曾心虛。
偏偏她方才心神俱碎,六神惶惶無主,竟然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詰問。
……
溧陽長公主閒適地坐在一處暖閣中,她來了已經有許久,但是卻沒有瞧見自己想要等的人。
她身處的這處莊子是一個武將名下的,但同樣也是三皇子的外宅,這在權貴之中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蕭明稷不會常常過來,但她卻不同,聖上寵愛這個妹妹,根本不管她去了哪裡,又把哪個美男子擄到她的神仙洞府。
長公主偶爾從道觀出來玩一陣,扮成各種身份,在民間過一把微服私訪的癮,隨手當一回青天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三殿下這是怎麼了,為何神情不悅?」
溧陽長公主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她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