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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字就經常出現在他的心裡。這是個極簡單的詞彙,卡通片才用得上的浪漫字
眼,但他討厭承認這點,也討厭這樣來看待這個詞語,他覺得這兩個字放在這人身
上再合適不過了。
這人是魔鬼。
&ldo;你在想什麼呢?&rdo;特麗絲問道。
他抬起頭來。沉思的時候被人發現這使他感到吃驚和窘迫。&ldo;什麼也沒想。&rdo;
他撒了個謊,又低下頭看起書來。
&ldo;是想什麼呢。&rdo;
&ldo;什麼都沒想。&rdo;他感覺到她在盯著自己,但他就是不承認。他把注意力集中
在書本句子上,集中在句子的意義上,集中在句子所表達的思想上。最後他還真的
成功了,這就像小時候父母察看他是否睡著時,他假裝睡了,裝著裝著就真睡過去
了一樣,他還真的讀進去了。十幾分鐘之後,他聽到比利的聲音,這聲音只比流水
聲高一些,但很快就大了起來。他抬起了頭。
&ldo;爸爸。&rdo;
比利從河中心拍打著水朝這邊蹚了過來,手裡還舉著一封濕漉漉的信。水從他
亂蓬蓬的前額發梢和光光的胳膊上流下來。從神色上看,他好像有什麼重大發現,
好像是把古代埋藏的財寶從地下挖了出來。
杜戈在書上做個標記,然後把書放在身邊的一塊乾乾的大石頭上。&ldo;怎麼了?&rdo;
&ldo;過來,你過來。&rdo;
他疑惑地望著特麗絲。
特麗絲說,&ldo;和你兒子做點兒什麼,調劑一下。記住我們剛才談的話了嗎?今
天這天可真不錯,別在這兒一坐就是一天,就知道看書,把時間都浪費掉。&rdo;
杜戈站了起來,從褲子裡把錢包掏出來放在書上,然後瞠著野草和石頭朝兒子
走去。每走一步,便驚起幾十隻棕色的螞蚌,從這塊草地逃到那塊草地。&ldo;怎麼了?&rdo;
他問比利。&ldo;這信是怎麼到你手裡的?&rdo;
&ldo;我說不清楚,你得去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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