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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瓦片上，默默看雲珠身上的襖子在前後院的月門間劃過一道花影。

他揉了揉自己眼睛，只覺得是不是什麼沙塵飛進來了。

怪癢。

☆、第81章【來找你小叔】

雲珠在後院轉了個遍都沒找到李庚年，只好揮手擦擦汗，懷抱巨額錢袋去叩了溫彥之的房門：&ldo;小叔，珠兒求見。&rdo;

溫彥之來給她開了門，見她跑得滿腦門薄汗，襖子裡還裹著個包，頓時板起臉：&ldo;跑什麼？薛媽媽教你的禮數是都忘了。&rdo;

雲珠吐吐舌頭要認錯，卻聽屋裡傳來齊昱的聲音：&ldo;溫彥之，你要訓叫她進屋再訓，外頭冷。&rdo;

溫彥之聽了，隨手將雲珠小辮子外的一撮碎發理到她耳後去，又整了整她略歪的襖子：&ldo;先進去給皇上請安。&rdo;

&ldo;好。&rdo;雲珠再拾了袖口擦了擦額角的汗，這才穩當地跨進門檻。

溫彥之留著門未關，隨著雲珠走進屋內。一屋分作裡外間，火爐燒得挺暖，齊昱正坐在外間的桌邊用太醫送來的安神茶，桌上鋪著幾張圖紙。

雲珠是看不懂，只管踏步上前恭敬跪了，伏身叩首，童音生脆道：&ldo;民女秦雲珠，恭請皇上萬福金安。&rdo;

齊昱放下茶盞，看著小姑娘後腦勺笑：&ldo;竟也是個知禮的，朕還當你只會作弄人。平身罷，過來回話。&rdo;

雲珠站起來，慢慢挪過去。

齊昱問：&ldo;幾歲了？&rdo;

雲珠小手揪了裙擺子，小心答：&ldo;回稟皇上，開年正月九歲。&rdo;

齊昱不由拿侄子同她比了比，心想這丫頭還比齊珏要大些，心性倒出落得挺好，&ldo;你小叔平日教你讀什麼書？&rdo;

雲珠看了眼溫彥之，抿嘴，老實答道：&ldo;小叔教我四書，可小叔學問大，講得太難，我不大懂，只能背幾篇罷了。平日多的時候，薛媽媽給講女孝經和女則。&rdo;

齊昱支著腦袋對她笑：&ldo;來找你小叔做什麼？&rdo;

雲珠垂著眼踟躕了會兒，手指在懷裡的錢袋上磨來磨去：&ldo;小叔日前說，皇上為珠兒父親平反昭雪了，珠兒就想來問問小叔……&rdo;

&ldo;你想問什麼？&rdo;溫彥之聽了這個話頭，不由心軟下來，訓話之說不提，只坐在齊昱旁邊，拍了拍身邊的椅子讓雲珠坐過去。

雲珠卻也沒動，打量了下溫彥之此刻的神情，方小心翼翼地問他道：&ldo;小叔過去說，父親被判罪臣，墓碑不可刻名，珠兒就想知道……現在……父親昭雪了，是不是，可以刻了？&rdo;

她說的這話聲音輕輕的，卻像是細線似的，叫溫彥之覺得一顆心好似忽然被圈起來拴在了高處，一時胸中空涼，竟沒立即說出話來。雲珠見他沒應自己，是怕他說不行一般，又著急地把手裡的錢袋和玉穗子放到溫彥之手裡，切切道：&ldo;珠兒有錢了，可以給父親刻個好些的碑，這次不用小叔操心的。&rdo;

溫彥之手裡落入沉甸甸的錢袋，那錢袋上還有個銀絲繡線的&ldo;沈&rdo;字，一串玉穗子掛在當頭，翡色碧然，臨著爐的光映進他的眼裡。他抬頭望向雲珠，難免想起過往秦家一宅萬和的景象，秦家幾兄弟、數房妻妾打著馬吊笑鬧的時候，雲珠在花廊下同幾個堂哥哥跑著穿過，他和方知桐陪老秦在前院裡鋪紙畫圖，一切恍然如同昨日。

如今一宅子鼎盛殘滅，落到他身邊，竟就只有一個雲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