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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其餘也沒了。治水之事你出力不小,朝廷也算欠你份人情‐‐&rdo;齊昱托住沈遊方臂膀將人拉起來,恰好餘光瞥見李庚年上車的背影,輕嘆一聲,補了句:&ldo;兩份。&rdo;
沈遊方素淡地笑,低眉告了禮,且說皇上保重,便退身告辭了。
眾人圍著齊昱送上了車,齊昱在馬車裡撩起簾子,目光追到眾人後頭的溫彥之臉上,對他笑了笑:&ldo;溫彥之,朕等你早些回京。&rdo;
溫彥之鼻頭一紅,鎮著滿腔的澀感點頭道:&ldo;臣遵旨。&rdo;
眼前那簾子終於落下,齊昱的笑意和沉邃眉目消失在後,李庚年在車內喚了聲起行,車夫一振長鞭,吱呀一聲馬車便入了道奔起來。
溫彥之迷混中推開周遭數人追出兩步,舉目去望街角盡頭消失的車架,目之所及,最終只剩巷陌邊角的萋萋糙頭,北風颳在面上幾乎要割痛了臉,他抹了一把,肅然收回目光。
江山此夜寒。
塵蹄冷灰逐車,換了煙波江上,風波里停停趕趕十六七日,到京兆司地界齊昱已覺頭重腳輕。勉強靠著車壁半睡了會兒,他皺眉閉目問李庚年:&ldo;到何處了?&rdo;
&ldo;入京了,皇上。&rdo;李庚年正巧將入京的授印往外面遞,扭頭答他。
齊昱長指隙開簾子一角抬眉望出去,暮色下城門樓當頭的&ldo;南&rdo;字,一撇一劃紅得發黑,而下頭一道護城河的閘關橫在水上,打耳飄入的京腔拍在馬車外頭,所有的陌生都變為熟悉,北地冷凝的暮冬氣息,混著年底將過殘留的煙火炮竹味,徐徐繞在他鼻尖。
年節都過了。
他吐出口濁氣收手,放了簾子,&ldo;先去欽樺宮瞧譽王。&rdo;
&ldo;是。&rdo;李庚年收回授印,轉去吩咐車夫。
兩架輕車漸近巍峨宮牆,經了侍衛臨查,從乾元門入了大內,大太監周福早立在甬道口接駕,一干宮女內侍魚貫成列,靜鞭聲聲,小太監一聲呼吶,眾僕便奉著龍袍、華蓋與雕金鑲玉的肩輿跪下,恭迎聖駕回宮。
齊昱招來周福擺擺手,已沒了精力說那許多,只悶聲道了句:&ldo;朕得走走。&rdo;便當即掠過一眾人等,啟步向東行。
周福兩道灰白眉毛一抖,心知聖意,就喚那些宮女內侍盡數撤了用度,轉眼見齊昱已經領著李庚年匆匆走出老遠,便連忙跟上,往欽樺宮行去。
正是晚膳時候,齊昱跨進欽樺宮時顯然內侍宮女都有些驚詫,一聲&ldo;皇上駕到&rdo;喊得戰戰兢兢,惶恐著跪了一路。內院還是一股沉悶的糙藥味,齊昱隨口說了平身,一如往常般直行至內殿,偶見殿內掌著數盞燈火,掀開門簾,虎頭銅鼎燻發的寧神香氣鑽鼻,惠榮太后正坐在側旁的軟枕背椅中,抬手揉額。
她聞聲抬起頭來,齊昱見了宮禮,只覺她神容不過別了兩月,卻竟似蒼老了數年。
&ldo;皇兒回了……&rdo;她哽咽地抬起手招齊昱過去,強打起精神來笑:&ldo;母后就知道,你是疼旻兒的……你快進去瞧瞧罷,好賴今日,他是緩過來些了。&rdo;
這句話終於讓齊昱連日奔波的疲乏散了些,也不及多說,他轉身入了裡間,瞧見譽王正窩在床榻上,由著小太監餵晚膳。聽聞有人進來,蒼白臉上揚起個笑,眉眼瞬帶了欣喜:&ldo;皇兄回了!我竟不知道……&rdo;
&ldo;你好些麼?怎忽然病重?&rdo;齊昱落座在他榻邊,接過小太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