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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碎了。
電視螢幕裂了痕跡。
他看著那痕跡,覺得就像自己的心,硬生生被裴崇遠掰碎了。
掰碎了,掉出來的不是碎渣粉末,而是一地的血。
當初就沒上心?
蔣息幾乎咬碎了牙齒。
當初就沒上心。
他拿過床頭櫃上的水,擰開瓶蓋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蔣息一口氣喝光了一瓶水,然後起身的時候,直接吐了出來。
他忘了以前自己在哪看過這麼一段,是說當人極度悲傷的時候會引發嘔吐。
那時候他還不相信。
現在他也不相信,不過不是不信極度悲傷會引發嘔吐,而是不相信自己會這麼難受。
外面天光大好,他卻覺得自己好像被推到了冰窖裡。
通體發冷,好像死了。
他回頭看看床,上面沒有他的屍體,他確實還活著。
蔣息又去看自己的手機,猶豫著,最後還是沒打給裴崇遠。
他去廁所,路過手機的時候,腳踩在上面,覺得腳心發疼。
他似乎突然就明白了這些日子以來兩人不停地鬧些看似不痛不癢的小矛盾究竟是為什麼。
是裴崇遠在蓄意謀殺,謀殺他們的這段關係。
蔣息洗了個冷水澡,把自己收拾利落,拿出手機卡,下樓。
他去附近的商場重新買了一個手機,然後回酒店訂機票。
他一刻不停地收拾完,提著行李下樓,退房、賠錢,打車去了機場。
在去機場的路上,他給裴崇遠發資訊:裴哥,我現在回家,晚上見。
飛機起飛的時候,蔣息看著外面,陽光刺眼,他卻好不躲閃地去直視那陽光。
在顛簸中,飛機離開地面,沖向雲層。
他看著離他越來越遠的城市,突然覺得好像在俯視自己已經死亡的身體,他的靈魂抽離出來,看著可笑的人間和可笑的他。
蔣息閉上眼,靠著椅背。
他突然想起自己從前對裴崇遠說過的話。
我小時候失去了太多,後來長大了就告訴自己,只要是我的,誰也別想搶,敢跟我搶的,我不會讓他有好下場。
如果是我的東西背叛了我,就算我狠不下心毀了它,也會像是丟掉垃圾一樣丟掉它,人也一樣。
說這些話的時候,蔣息並沒有想到,裴崇遠從來都沒有真的聽進去。
搞了半天,他們的兩年原來只是一出低俗喜劇,可笑得讓人哭出來。
蔣息回去,對裴崇遠說得第一句話就是:「裴哥,我不要你了。」
他平靜,剋制,斬釘截鐵。
他宣佈。
我不要你了。
第42章 紋身
蔣息到家的時候比平時晚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沒進門就聽見尾巴在屋裡小聲地叫。
他開了門,鞋都沒來得及換就被尾巴撲了個滿懷。
尾巴是他前年撿來的一條金毛,那會兒下暴雨,被惡童打斷了尾巴的小狗縮在巷子口哀嚎。
蔣息從來沒想過要養動物,但看見這隻慘兮兮的小傢伙時,竟然覺得被紮了心窩。
他用衣服裹著瑟瑟發抖的小狗去了附近的寵物醫院,嚴重缺乏營養,尾巴也保不住了。
蔣息收養了它,當自己家人照顧著。
兩年過去,當初在大雨裡被淋得又髒又可憐的小狗長成了溫順懂事的大狗,站起來有半人高。
只可惜,它再高興也沒法像別的狗一樣,搖搖尾巴讓主人知道自己的快樂。
不過沒關係,它沒有尾巴蔣息也能解讀它的心思。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