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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8月31日,上一世她登山遇害的日子。
江廷出事了。
在她上輩子墜亡的同一天,同一座山,甚至是同一個時間點。
像提線的木偶被人剪斷了那根線,徐慢倏的倒在沙發上,新聞裡仍在持續播放著下一則新聞,只是她好像再也聽不到了,腦子裡嗡嗡地響著。
整個世界都啞了聲。
不知想到什麼,她赤腳踏著那堆破碎的玻璃跑進了臥室,從抽屜最低端把那張卡片找了出來。
還沒看完,已是淚流不止。
她終於明白那天她收到的那封信,是什麼意思。
在那封信上寫著——
「徐慢,我最近常常夢到你,也夢到他。
我夢見你因他而笑,因他而哭,我看到你登上了那座山,你說要站在山巔上拍一張照片作為告別,卻將生命永遠留在了那裡,我夢見你倒在地上,滿頭是血,每當這時,我就會醒來,大約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我不想再看到那一幕的發生。
徐慢,你發現了嗎,在我和你之間已經走入了死局,我無論怎麼做都無法彌補你上一世受過的傷害,也無法得到你的諒解。
你說我們之間就是一個輪迴,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想賭一次。
如果我賭贏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不求你愛我,但至少別那麼恨我。
如果我賭輸了,我希望我能回到一切都沒發生之前,這一次,我一定會先找到你。
這封信我懷疑你不會看到結尾,因為你是那麼恨我,但如果你看完了,我能不能當做你已經答應我了。
我生活至今其實沒什麼遺憾,唯一遺憾的可能就是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生活有時真的很不公平啊,因為我是那麼愛你。
徐慢,或許你不會相信,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已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
在津城第一人民醫院裡,徐慢見到了江廷。
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幾乎全身插管,一動不動,像是隨時會失去呼吸。
她從沒看過他這幅模樣,雙眼緊緊閉著,嘴唇乾涸,唇色蒼白,平日裡衣冠楚楚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如今要靠著那臺機器才能維持正常的呼吸,沒有尊嚴,也沒了生氣。
那臺心電圖儀器上顯示著他心跳的變化,徐慢呆呆地看了好一陣,她想,人這一生多麼脆弱,人的生命具象化成了這一根線條,當這根線停止跳動的時候,這一生就結束了。
站在她身旁的鄒成浩啞著聲對她說:「徐慢,你和他說點什麼吧,算我求你。」
徐慢愣了好一會,右手緊緊攥著始終沒鬆開。
她發現在這一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一刻,好像恨不恨也沒那麼重要了,又或者說,除了生死,什麼都不重要了。
最後,她只是彎腰在他耳邊說了句:「江廷,我不恨你了,真的。」
在這個冰冷的病房裡,徐慢是親眼看著江廷死去的,她看著心電圖儀器上那根跳動的線條,慢慢、慢慢變成一條直線。
然後她聽到有人從門口沖了進來,聽到了呼天搶地的哭聲,聽見了醫生隱晦地宣告了他的死亡。
「對不起江老,我們盡力了。」
「節哀。」
……
離開病房的時候,徐慢的腿是軟的。
沈斯遠在醫院門口見到徐慢的時候,她眼裡沒有一滴淚,臉頰也沒有任何淚痕。
他以為情況還算樂觀,走上前問:「他怎麼樣,還好嗎?」
「江廷,」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徐慢嘴唇顫抖著,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死了。」
她看到,在她說出她不恨他的時候,他眼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