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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先生說了,小梁先生您哪裡都可以去。您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書齋看看書或者去欣賞一下一些以前夫人收藏的一些字畫古董。
梁茶原本以為也不過就是個書房、藏品罷了,應著就去開開眼,哪知道去了才知道,那簡直就是個大型私人藏書館和博物館。
他進去的時候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陳叔走在他旁邊,只是微微笑著,跟他介紹:「商先生的母親很愛看書,也對字畫比較賞玩,所以珍藏了不少。商先生小時候比較安靜,喜歡呆在這裡看書,只是後來,夫人出了事,商先生小小年紀被送出國留學,這裡就冷清了。」
梁茶對他口中那個安靜看書的小男孩實在是陌生,沒法把他和喜怒無常且脾氣太臭的商輕離聯想起來。
陳叔接著說:「小梁先生,我們算是第二次見了,相信您還記得您幾年前來過一次。後來,您再也沒來過這邊,但我知道您一直都在商先生身邊,他也很少回這兒住了。」
梁茶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麼,悶著沒搭話,習慣性地沉默。
陳叔看出他的迴避,引著他接著走,溫和地像是嘮家常一樣娓娓道來:「我是夫人還沒出嫁時跟著夫人的,後來做了這兒的管家。二十多年了,這座宅子就像時間靜止了一樣,您還是除了商先生外,第一個住進來的,您來了,商先生也住回來了,總讓人覺得這座宅子又活過來了似的。」
梁茶被他這話說得,愈發尷尬和不大好意思,忙乾笑著擺手:「沒有沒有,誇張了您,我也不過是個過客,住不了幾天就走了。」
陳叔聞言目光中透著一絲滄桑和悲切,他太懂如何進退有度,紳士退出去,讓梁茶獨自靜靜地在書齋裡參觀。
梁茶見只有自己一個人了,自在了許多,步伐放慢在書架之間靜靜掃過目光。他以前上學的時候,被老梁薰陶也愛看書,後來為了生存,汲汲營營,起早貪黑,早就看不進去稍微有深度的書了。
這個時代太過急躁,他這踏入社會的十年就像是踩著永不停歇的跑步帶,一路倉皇而匆忙。
他奇怪的是,這裡並非是完全靜止的,有些書上了年頭,儲存得很好,有些則很明顯是進行過更新換代的新書。
梁茶摸了一本今年印次的,紀德的《窄門》,坐在窗戶邊的桌椅前,翻開嗅到了清幽的墨香,裡面還夾著一張配套的書籤。
他低頭看到上面那句話怔了下。
它寫著「在我的生命裡,除了愛情,找不到別的意義。」
梁茶讀完看到這句話,有些五味雜陳。
畢竟在他這個時代,「戀愛腦」可是頭等大罪呢。人人奉行的都是理智至上,恨不得斷情絕愛。
梁茶自省到自己,和商輕離那段不明不白的感情裡,他既是被動的,也是主動的。
只是淪陷得太沒有道理,抽離得又太傷筋動骨。
梁茶自認是個慫人,如今黏黏糊糊,藕斷絲連,沒完沒了,都是他咎由自取。
梁茶翻開書,瞭解了下作者簡介,開始看正文,只是心不靜,看不了六七頁,字從眼睛前劃過,卻一點兒沒看進腦子裡,他怔忡了一瞬,再看著面前的白紙黑字,發現腦袋空空,於是訕訕地合上了書,悻悻地要將書原物歸位,哪知道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厚厚的楠木盒子,撞得掉了下去!
梁茶大驚失色,忙不迭伸手去夠。
下一瞬,被一隻大手迅速接住。
「還好還好。」梁茶剛放下心來,抬頭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商輕離。
商輕離抱著那蓋子散落的木盒,梁茶幫忙撿起蓋子遞過去,一眼瞅見了那盒子裡面厚厚的一大沓的信封,眼快地掃到了一個名字:陳寶娟。
梁茶怔住,快速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