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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刀劍如夢（四）

在&nj;眾多修士的援助下, 魔族過境都顯得沒那麼可&nj;怕了&nj;。

可&nj;如今四處都是人潮與魔潮，溫眠迎戰之餘抬起頭來，已經很難再看到陸吾的身影。

她話說得好聽, 可心裡依舊是怕的。

若是&nj;殷玄燭當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不知不覺地消失, 那&nj;麼方才豈不就是&nj;他們&nj;的最後一面&nj;？

可&nj;是&nj;她……都還沒有好好抱一抱殷玄燭。

溫眠心中酸澀難言，只能用盡全力地繼續揮劍，將眼前遮擋視線的魔族紛紛斬開。

而這&nj;時一道沁風從人潮中悠然而來, 輕輕掠起了&nj;她鬢邊的一縷長發。

溫眠一怔，抬手撫摸自己的臉頰, 只覺得方才從臉龐上拂過的微風似帶著溫度，就像是&nj;, 某個人的手指般。

&ldo;……阿燭？&rdo;她在&nj;混亂的戰場上輕聲呼喚。

於是&nj;一切都彷彿靜止了&nj;, 又像是&nj;從她身邊隔閡開來。

溫眠能感覺到有人忽而站在&nj;了&nj;自己身後, 下意識想要回頭望去。

&ldo;別看我, 眠眠。&rdo;殷玄燭的聲線從背後傳來。&ldo;往前看。&rdo;

&ldo;你要走了&nj;嗎？&rdo;溫眠才一開口，眼淚便掉了&nj;下來。

背後傳來的聲音溫柔又惆悵：&ldo;眠眠，你可&nj;知曉, 為何我不帶白頌年離開上神古窟？又為何執意要讓仙門&nj;五家都參與這&nj;場誅魔之戰？&rdo;

溫眠搖搖頭，帶著鼻音道：&ldo;我不關心這&nj;些, 你知道的, 阿燭，我只關心你。&rdo;

&ldo;但我必須將這&nj;件事告訴你。&rdo;殷玄燭堅持道, &ldo;唯獨你，最值得知曉這&nj;個真相。&rdo;

&ldo;眠眠, 魔族的誕生……其實從不是&nj;因為三上神的詛咒。我們&nj;三個活得夠久了&nj;，久到對生死亦不再關心。當&nj;初我們&nj;之所以將血肉施捨給白頌年, 更多的還是&nj;因為我們&nj;作為上神的傲慢。眠眠，這&nj;件事就連白頌年自己都不知曉，當&nj;初害得他即將死去的野獸，亦是&nj;我們&nj;指使過去的。&rdo;

殷玄燭的語氣裡滿是&nj;自嘲：&ldo;與其說是&nj;人族的貪念殺死了&nj;我們&nj;，倒不如說，是&nj;自身的傲慢，害死了&nj;我們&nj;。所以，我們&nj;從未怪過人族。&rdo;

&ldo;但人族不會忘記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殺戮的狂歡僅是&nj;一時，等到清醒過來之後，人性便會佔據上風，因此他們&nj;後悔了&nj;，害怕了&nj;，開始厭憎生啖血肉的自己。&rdo;

&ldo;眠眠，這&nj;些厭惡、驚恐、茫然，才是&nj;孕育了&nj;魔族的溫床。&rdo;

&ldo;魔族，是&nj;因人族對自身的詛咒而誕生的。&rdo;

溫眠心中驚濤駭浪：&ldo;所以，唯獨只有破解人族自己的詛咒，才能消滅魔族。所以，才需要一切禍端的源頭，仙門&nj;五家前來伏魔，才能徹底將人族從自我厭惡中解脫出來。&rdo;

殷玄燭輕笑一聲：&ldo;眠眠，你很聰明&nj;。&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