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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客人心願。嘖,嘖!常大香伸出二拇指,輕輕撫摸——實際是摩擦我的肩頭,怪癢癢的,像有條泥鰍在爬,她讚賞道:多好的面板,冰肌……玉膚……冰肌……她把言情片中對美女讚美的套話用在我身上,聽來彆扭和不舒服。鏡子面前,我吃驚自己變成這副妖鬼模樣。
第二部 第五節(2)
邁出宿舍,我的心向上懸,腳落下地老踩不實,如騰雲駕霧一樣。我實在有些緊張,臉色一定不好看,覺得額頭有細密的汗。常大香拉住我的手,並且有力握了握,說:瞧你心像打鼓似的,我都聽見砰砰響了,放鬆點,別以為是去刑場,沒人要殺你的頭。一句話,到客人面前要落落大方、輕鬆自然,彆扭扭捏捏的。
嫩芽包房並非如我擔心那樣只有一位男客人,幾位先生正在喝酒,身旁各有小姐陪著,大部分小姐我都不認識,可能是剛從外邊叫來的,或是他們自帶的。常大香領我到一位一身名牌、手戴大鑽戒的中年男子面前,她把我介紹給他,並說:夏總,這是阿華小姐,今晚陪你。
歡迎啊!夏總很客氣,挪一下身旁那把空椅子,說阿華小姐請坐。
常大香在離開嫩芽前,看了我一眼,用眼睛告訴我,陪好客人。她很聰明,把我介紹給客人時,隨口編了個假名字,現在我不是九花而是阿華。在娛樂場所,特別是當小姐,輕易不能說出自己是哪兒的人和真實姓名。
常大香管我陪的客人叫夏總,在座的人都朝他叫夏總,我倒酒給他時也叫夏總,與我們小姐一樣,來酒店找小姐陪的人也不一定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姓名,社會上時髦的稱呼離他們很近,經理時髦時,他們便是張經理、李經理;老闆時髦時,他們又是張老闆、李老闆;眼下“總”時髦時,他們自然成張總、李總。因此,不必計較被稱身份的真假,人家叫你也隨著叫好啦。
陪客人的神秘面紗沒揭自開,並不像我想象那般可怕和複雜,陪先生們喝酒十分簡單,倒一倒酒,認真地聽他講話,先生如要找洗手間,你熱情地指給他。夏總一晚不停地與同桌的客人交談,與我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還很客氣地讓我吃菜,勸我喝些飲料,最後他對我說,能和阿華小姐在一起進餐很高興,非常感謝,並塞給我100元錢。
100錢小費來得如此容易,這是我事先絕沒想到的。夏總很文明很客氣,沒斜視我一眼,並非像有的小姐說的那樣,摸一摸手,那是最文明的。
回到宿舍還不到9點,莎莎的床空著,醫院住院患者穿的那種藍白條相間的衣服,頭戴花皮瓜似的小帽自稱是新疆人的男人,舌頭打著卷兒,嘟嚕嘟嚕喊羊肉串,新疆羊肉串。真假新疆且莫論,羊肉串確實烤得很好吃,嫩嫩的,味道棒極啦。莎莎最愛吃這種肉串,我說今天你吃個夠,我來買單。莎莎沒忘了和串販討價還價,最終每串從1元錢降至8角。她吃羊肉串,我在鄰攤找我愛吃的烤毛蛋。這種東西我和小慧都愛吃,每年小慧媽媽都要親手摸幾窩雞崽——人工孵化,那時農村還沒有電孵化箱類的東西,孵小雞採用兩種原始辦法,靠老母雞趴窩孵蛋,再就是人用手摸。老母雞孵蛋一次最多孵二十幾只,多了它孵不過來。人工摸則不同了,小慧媽用一床棉被鋪在火炕上,一次可孵50多隻,如需要還會更多,方法很簡單,每天用手摸一遍棉被裡的雞蛋,保持恆溫,28天左右即可出殼。雞出殼前的二十五六天最關鍵,溫度高一點或低一點都會造成小雞死在蛋殼裡——這便是毛蛋。毛蛋放在灶膛燒,雖不如燒烤又加辣油、又放孜然好吃,但也很香的。
第二部 第五節(3)
小販問我吃哪種?純正的毛蛋應是渾身長毛的雞崽兒,而還有一種經孵化,蛋內沒有小雞的蛋,俗稱實蛋。精明的小販常把實蛋假冒毛蛋價錢一分不少地賣給消費者,我從不上這個當,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