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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頓飯吃得特別多,肚子鼓鼓的。
後來,我建立了家庭,生活好了,也能經常吃魚了。但不論吃鹹魚還是吃鮮魚,我還是喜歡油煎的吃法。並且,魚做好上桌了,不讓愛人刷鍋,還喜歡用饅頭把魚鍋擦一下。我的兒子跟我學,也養成了這一習慣。
我回家把這一習慣講給爹孃聽,爹說:
「現如今吃糧不愁了,看來咱家裡的那句古訓也該廢除了。」
我說:「不光不愁吃糧了,也不愁吃魚了,你發展的那一句訓條也得廢除。」
爹憨憨地只是笑。
大包子(圖)
娘包大包子,葷的素的包成不同形狀,願意吃哪一種,一看就分辨明白。(1996年)
我從記事起,就愛吃娘包的大包子,皮軟餡香,十分可口。
三年自然災害期間,我家來了位客人,好久沒吃大包子了,娘便包了一次。這一次是黑麵南瓜餡,但吃起來真夠香的了。出於小孩心理,還想出去諞一諞。當我剛拿著一個包子走出大門,迎面跑來闞家的啞巴兒,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包子就跑。我一邊喊,一邊追。眼看快追上了,啞巴直往包子上吐唾沫,我一看,噁心極了,便不再追了。啞巴吃著香噴噴的「獵物」,沖我嘿嘿直樂。回家後,我跟娘一說,娘嘆了口氣:「他家也太困難了,吃不上一頓飽飯,怪可憐的,你給他吃了就算了,還追啥?」
三年後,生活不是那麼困難了,我家又蒸了大包子。比我大幾歲的倫哥對我說,他極想吃一個嘗嘗。我跑回家去給他拿了一個,他三口兩口就吞下去了,說還想吃一個。我又要回去拿,他告訴我:「再這樣往外拿,大人就知道你是給別人吃的。最好是你一邊走,一邊吃,出來再給我。」我說:「那你不嫌髒嗎?」他忙不迭地說:「不嫌,不嫌!」
孃的「冰箱」(圖)
秋天,把成熟的葫蘆摘下來,中間鋸開成為兩半,再放到鍋裡煮一煮,葫蘆瓤是一道極好的菜,而葫蘆瓢用作盛水的勺,又經濟,又比買的鐵勺好使。(1996年)
爹曾給我講過一個笑話,說有一個人最愛吃的菜就是豆腐,說豆腐就是他的命。有人問他,那麼要是有肉呢,你是吃肉還是吃豆腐?那人馬上說,見了肉我就不要命了。
這是以前在副食品極為匱乏時人們的選擇,我就是一個見了肉就不要命的人。
娘知道我從小愛吃肉。
那時家裡一年來吃不了幾回肉。除了逢年過節吃一點外,平時有客人來才割一點肉。
照我們那兒的吃飯風俗,客人吃飯是不能把盤子裡的菜吃光的,尤其是不能光揀肉吃,那樣做客就不儒雅,會給主人留下笑柄的。因此,我盼客人來,也盼客人走,客人一走,剩菜是屬於我的,尤其是剩在菜裡邊的肉。
等我上中學的時候,家裡的生活好了一點,除了來客人以外,也能十天半月割一次肉了。那時割肉都到鄰村的集上割,我們村沒有集市。家中割了肉,如果我不在,娘會把它炒好,放到一個花盆裡留起來,如果不是太熱天,三兩天不壞。這樣,每個週末回家,拉開抽屜,裡邊的盆裡總有一些熟肉。肉是切碎後帶湯煮的,湯都冷成了肉凍。放到嘴裡,那個香勁就甭提了。
再往後,上了師範,離家遠了,一般兩個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在學校每天都是可以吃到肉的,但家裡割了肉,爹孃還是捨不得吃,還是給我留。時間長了我不回去,娘便過幾天就把肉回回鍋。回幾次鍋,肉就不新鮮了,回鍋多了再放久了,肉還會變味的。於是娘想了一個辦法,她把盛肉的盆放到一個籃子裡,拴上根繩子,把籃子吊到外院的一口水池裡,水池有幾人深,如同水井一樣,只是比水井肚子大。從前,我村打不出井來,村民只好在天井裡修水池,等下雨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