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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安一邊在玄關低頭換鞋，一邊問：&ldo;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rdo;

這句話不知哪裡又戳到了程霽的怒點，他話語裡夾槍帶棒的冷聲諷刺道：&ldo;怎麼?嫌我回來早了?&rdo;

&ldo;……我哪有這個意思。&rdo;季清安換好拖鞋走進客廳，目光望著昏暗光線下那指尖燃著一個橘色星火的身影，問：&ldo;吃飯了嗎?&rdo;說著抬手摸在牆邊將頂燈的開關按開。

房間裡迅速恢復明亮，季清安的手還放在牆壁開關上沒顧得上移開，就先看到眼前客廳地板上的一片狼藉。

程霽坐在沙發上轉頭看向他，嘴角牽起一抹譏嘲的弧度，抿著的唇微分，吐出一句：&ldo;您還有功夫關心我呢?&rdo;

&ldo;……&rdo;季清安嘆了口氣，越過腳下的一片凌亂坐在他旁邊，他把手上拎著的袋子隨手放在茶几上，又從程霽手中拿下煙捻滅，丟在腳邊的一地菸頭中。這才伸手將程霽摟進懷裡，柔聲哄道：&ldo;怎麼還生氣呢?都怪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氣壞了身子又惹我心疼。&rdo;

程霽僵著身子靠在他胸膛裡，問：&ldo;你今天跟誰吃的飯?&rdo;

&ldo;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就自己吃了。&rdo;季清安抬手撫了撫程霽後腦勺上翹起的頭髮，&ldo;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帶你出去吃……&rdo;

程霽鼻間嗅著從他大衣袖口裡隱隱散出的女士香水味，這清甜的味道著實好聞，卻忽然膩地程霽胃裡驟然發緊，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席上來的一陣噁心，他用力推開季清安的身體衝進洗手間一陣乾嘔。

季清安跟過來站在他身邊，抬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擔憂的問：&ldo;怎麼了?是哪裡難受嗎?&rdo;

程霽捂著自己的胃一手撐在洗手檯上，低著頭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反而被胃裡緊擰著的陣痛刺激得眼睛通紅，嘴唇也有些不自然的顫抖起來，好久才吐出一句：&ldo;噁心。&rdo;

&ldo;噁心?&rdo;季清安從他身側探過去一隻手來揉了揉他胃所在的位置，問：&ldo;這裡噁心?&rdo;

程霽緩慢的搖了搖頭，他抬起頭，從鏡子裡對上季清安的臉，緩緩開口：&ldo;不，心裡噁心。&rdo;

季清安手上的動作僵住，他抬起頭，看著程霽紅的發狠的眼睛。

程霽眼神如利刃剮在他的心上，那聲冷笑又很快在他心上的瘡口結上一層寒冰。

&ldo;季清安，你真讓我噁心。&rdo;

季清安自虐一般直視著程霽鋒利的眼神，他極力壓制住自己不穩的聲線，啞著嗓子問：&ldo;……你說什麼?&rdo;

&ldo;我說，&rdo;程霽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ldo;你，真讓我噁心。&rdo;

程霽開啟水龍頭捧起涼水漱了漱口，直起身子，推開還擋在洗手間門邊一言不發的季清安朝外走。

&ldo;程霽，&rdo;錯身時季清安叫了他一聲，那低沉的聲音裡像是攜帶上了疲憊到極致的沙啞。

程霽的腳步頓了頓，唇裡吐出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ldo;怎麼。&rdo;

季清安轉過頭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ldo;這麼晚了，別出去了。&rdo;

程霽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垂著頭盯著腳下的地磚低低地笑了，察覺到眼睛發酸的時候忙又將頭抬起，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