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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想通了？&rdo;

紀垣閉上眼不語。

他閒下來時就一直在回憶夢裡紀思對他說的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方才反覆模仿了一下紀思的口型，發現紀思說的是&ldo;不要報仇&rdo;。

這個結論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到底是紀思託夢給他，讓他不要去復仇，還是他動搖了，在假借紀思的名義說服自己？

紀思死後的幾年，紀垣都活在痛苦後悔愧疚中，他在那個世界裡活得黑暗，勉強在黑夜裡摸爬滾打，踉蹌前行，紀思是他生命裡的一道光，但是他又畏懼懷疑，害怕這是要吸引他前去撲火的燭光，會灼燙死自己。

這道光泯滅後，他差點自殺，又硬生生逼自己活下來，反覆給自己灌輸報仇的念頭。

或許紀思不見得會想報仇，想報仇的只是紀垣自己，他的精神太脆弱了，需要有一個信念支撐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紀垣不知道若他真的放棄回去，留在這兒的會不會是信念崩塌後一塌糊塗的自己。

葉鈞遲喜歡他什麼？若他知道這具身體下是一個千瘡百孔的靈魂，還會說喜歡嗎？

紀垣頭疼地揉揉額角，逼迫自己不要再想。

系統輕聲問：&ldo;想清楚了？&rdo;

紀垣頓了頓，淡淡道：&ldo;除非紀思還活著。&rdo;

系統嘆了口氣。

葉鈞遲御劍的速度極快，不過半柱香時間，兩人便趕到了系統指定的地方。才剛落到地上，紀垣腳還沒站穩，就被葉鈞遲一把撈了起來。葉鈞遲低頭沖他一笑，腳下卻毫不留情地一蹬地。

&ldo;嘭嘭嘭&rdo;的聲音不斷響起，包括紀垣方才站立的地方在內的十幾處地面炸開，塵土過後便是大片大片的鮮血，咕嚕嚕地從地下冒出來。

紀垣小心地看了一眼，痛苦地扭回頭。

簡直就像人間煉獄。

不過方才一瞥，倒是看到那幾個咕嚕嚕往外冒著血的土坑裡躺著一隻只猴子似的動物。

葉鈞遲安撫性地給紀垣順了順毛，抬腳避開沾血的地方往前走去，等到了地上乾淨點的地方，才把紀垣放下來，道：&ldo;這是一種地精，魔界也有這種玩意，洛修意說叫土猴子。這東西活在泥土裡，會把人拖下土裡活生生悶死，然後吃了。&rdo;

紀垣聽得瑟瑟發抖：&ldo;那……紀深在哪兒？&rdo;

葉鈞遲還沒回答，繞過幾棵樹，就看到了剛奮力殺死一隻土猴子的紀山。

土猴子不見得有多厲害，入了它們的領地卻很讓人頭疼，地利盡佔、數量極多，在密地這種地方又沒幾個人敢御劍飛行，當初江家開拓到此處時也吃了個大虧。

紀山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眼眶發紅，渾身浴血，聽到腳步聲，陰沉沉地抬頭看過來。紀垣最不喜他這種眼神，蹙了蹙眉，只當沒看到他，仰頭問：&ldo;紀深在……唔。&rdo;

葉鈞遲扶著他的腰，壓在他唇上重重地親吻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是孩子氣的得意，笑眯眯地道：&ldo;在我們腳下。&rdo;

紀垣沒心思和他閒扯：&ldo;……趕緊救人！&rdo;

&ldo;還沒死，不用擔心。&rdo;葉鈞遲悠閒地用腳尖點了點地面，下一瞬泥土便自動飛離開，刷刷刷地動得迅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葉鈞遲又一跺腳，像方才那般，地上猛地就爆出了幾十個血洞，血腥味迅速瀰漫開來，濃鬱得讓人想乾嘔。

紀垣捂了捂鼻，目不轉睛地盯著轉眼就深入地下一丈的土坑，隨即便覺耳垂被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