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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果油菜都像你這樣,全世界的油菜蔫完了,喜歡油菜的怎麼辦?&rdo;
等寧枝一臉茫然地帶著&ldo;油菜論&rdo;回了隔壁教室,廉慕斯扣緊飯盒,無視了這個小插曲,心安理得回教室上課。
勸解至此,能否理解跟她沒有關係。
再次意識到不對勁是第一節 課課中。
廉慕斯完全聽不進課上的內容。
似乎有人在攪動腦內的漿糊,她無法對黑板上文字和公式形成印象,也無法領會老師的講解,明明說得都是熟悉的文字,但組合起來卻成了新的一部分漿糊。
課後廉慕斯坐在座位上發呆,前桌轉頭,看她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ldo;慕斯,你不舒服嗎,昨天沒睡好?&rdo;
罕見睡了十一個小時的廉慕斯在這時,終於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大概花了十幾秒時間,把那句躁動的&ldo;跟你沒關係&rdo;噎回了喉嚨裡,她垂眸回答:&ldo;沒睡好,不太舒服。&rdo;
&ldo;沒事吧,我陪你去醫務室?&rdo;
又是十幾秒,磨尖的指甲掐住一點點面板,廉慕斯起身,&ldo;不用,我有點累,你幫我請個假。&rdo;
第一次得到廉老闆的請求,前桌相當興奮,看上去不是要代人請假,而是去代人領獎。
&ldo;好!&rdo;
這一聲特別洪亮,惹得廉慕斯多看了一眼。
廉慕斯沒有去醫務室。教學樓裡有很多閒置不用的教室,隨意找了一間透亮的,獨自一人靜靜坐在位置上。
這是一種很難描述出來的,接近於昏睡的狀態,眼神散漫地盯向虛空,像雕塑般不焦不躁,靜止如水。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不速之客的到來。
教學樓裡謠傳的恐怖傳說中,臨近轉角的這間廢棄教室遠離操場,寂寂無聲,總能成為江郎才盡前輩們的安眠地。
午休時間異常靜謐,就像所有的聲響都死了。
姜承悅看到廉慕斯的時候,正準備上樓與朋友匯合。他倏地停下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觀望了很久,才確認了她的狀況。
陽光依舊炙熱,那人離敞開的窗戶很近,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姜承悅慢慢走進去。
裡麵人聽見聲音緩慢轉頭,無欲無求地看過來,用撲克一樣的冷漠表情。姜承悅知道廉慕斯現在很遲鈍,即使站在面前的是那個人,她也只會擺出這張沒有感情的臉。
&ldo;木木,&rdo;他喚聲,裝了物品的塑膠袋放在桌上,輕輕問:&ldo;帶藥了嗎?&rdo;
眼神有一瞬的清明,但終究還是失去了注意力,沒有神采的視線空洞地望過來,‐‐即使生病,也會堅持面向朝自己說話的人。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
廉家到底怎麼養出來的,姜承悅想,腦海里浮現起其他回憶,一個人笨拙替他人整理領帶,墊著腳,乖巧地、虔誠地、認真地‐‐在一個個曾經發生的甜美夢境中,他用自己替代了另一個人,徘徊交織,定格於最後的糾纏。
只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光是想想,都是蜜糖般的喜悅。
教室裡很雜亂,桌椅沒有規律地擺放在一起,姜承悅睇了一眼角落,俯下身,小心地拉起廉慕斯的一隻手,把衣袖往上輕輕一推,露出一截掐紅了的肌膚。
撥出的氣息擦過手背,廉慕斯本能想往後縮,姜承悅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沒讓她得逞。
有幾處掐破了一點薄皮,姜承悅輕輕託著手腕,忽然用拇指揉搓了上去,廉慕斯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動作。